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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的夜終於降臨,山城一片漆黑。練了一天,參加四國賽的中國女足姑娘們人困馬乏,各自回房休息,馬曉旭卻還在醫務室接受治療。晚上9時,她坐在記者的對面,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采訪,因為睡覺前她還要去游泳,這是一天裡最後一項康復內容。
三次十字韌帶斷裂,三次手術,三次重回球場,這在體育世界裡也是絕無僅有的案例,美國醫生艾迪同意幫助馬曉旭康復時就說,『你在創造奇跡,我也在創造奇跡。』
韌帶又斷了
穿了一天的運動裝還沒來得及換下,踩著酒店裡的拖鞋,馬曉旭走進酒店大堂裡的咖啡廳,舒展的笑容,她的心境已經和2007年在北京手術後記者看望她時相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半年前,馬曉旭隨國家隊在昆明備戰亞洲杯,在和當地元老隊的一場普通友誼賽上,她突然倒地,隊友們擁了上來,曉旭沒讓大家扶她,『壞了,肯定又斷了。』她分明聽到了韌帶斷裂的聲音。
嚎哭,聲音很大,傳得很遠。 『不是因為疼,只是覺得委屈。』命運怎麼對馬曉旭如此不公。『手術後,我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冷靜下來,馬曉旭只問了醫生一個問題。
赴美做手術
這一次,馬曉旭傷得還是右腿。只是沒想到,膝蓋的十字韌帶又斷了。『去美國手術』,打定主意,馬曉旭開始了漫長的治療康復計劃。『在美國,並不是患者出錢,醫生就會給治。』經過了一系列的術前檢查,主刀醫生覺得馬曉旭的身體足夠強健,纔同意手術。『其實,以前我在美國訓練,這位醫生見過我,知道我能吃苦,這也是他同意手術的原因之一。』
『這一次給你換的,是位20來歲的黑人捐獻的十字韌帶,很強勁。』醫生的話,給了馬曉旭一粒定心丸。她離回到球場的希望,又近了一步。
劉翔成『病友』
術後,馬曉旭在醫生艾迪那接受康復治療,他也是劉翔的康復師。5個月,漫長而枯燥。『幸好遇到了艾迪,他很幽默,雖然已經40多歲了,但還像個大孩子。』抽空,艾迪就帶馬曉旭出去轉悠,迪士尼、環球影城,還有洛杉磯水上世界都留下了他們的歡笑。
在美國期間,馬曉旭還結識了一個『新朋友』劉翔。每天,她和劉翔在艾迪的指導下一起訓練,『病友』很快成了『戰友』。按照美國人的習慣,曉旭調皮地給二人起了新名字:艾迪是daddyeddy(艾迪爸爸),劉翔叫Uncleliu(劉叔叔)。
有了劉翔做伴,生活一下子充實了不少。中餐、日食、韓食……每隔一天,馬曉旭就和劉翔到外面餐館『撮一頓』。馬曉旭回憶,彼此認識只有二三天,劉翔就一路推著輪椅,帶她去看了洛杉磯隊的一場棒球賽。進了場地,劉翔還特地給小妹妹買了一袋吃的。『劉翔其實是個很有愛心的人。』
重回國家隊因為成名太早,提到馬曉旭的名字,不少人會覺得,她已經年紀不小了。其實,今年馬曉旭只有22歲。
去年10月,馬曉旭回到了國內。『還想回到足球場,還想回到國家隊。』在家鄉大連康復了一個多月,馬曉旭突然接到通知,被召回中國女足,成了『李家軍』的一員。
『其實,我現在也沒法和其他隊員一起合練,只能感受隊裡的氣氛。』而李霄鵬作出讓曉旭歸隊的決定,讓她既意外,又感動。『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就回到女足。』
這次四國賽,盡管馬曉旭沒有進比賽的大名單,但李霄鵬還是把她帶到了永川。李指導是個很平和的教練,從來不會讓隊員覺得什麼事一定要聽他的纔行。更多時候,李霄鵬扮演的是一個朋友的角色。『每次見到我,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怕,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