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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杯小組賽次戰完敗於東道主卡塔爾,國足的『測不准原理』再次被結果驗證。當圍觀它的人比較少、心理期待值較低的時候,它的表現會比較好;當圍觀它的人比較多,心理期待值比較高的時候,它的表現就會比較糟。它就像個鍾擺,永遠沒有靠譜地停在中間的時候,它的調節杠杆則是壓力。
唯一不變的,只有恐懼。
高洪波在恐懼,所以他纔會對首發陣容大玩俄羅斯輪盤賭。門將楊智首輪沒有失球,兼且洪福齊天將一個過了門線的進球蒙混過關,高洪波卻不惜犯下大忌,以二號門將曾誠入替。於濤換趙旭日,應是出於對東道主的忌憚,希望加強中場的攔截防守,然而事實證明,以於濤的身體條件,不但難以增強防守,又徒然地削弱球隊的進攻組織能力。
球員在恐懼。沒有人敢拿球,帶球,任誰拿到皮球都像買到垃圾股一樣心急慌忙急於出手。每個人都在『無私』地傳球,每個人都對隊友的傳球避之不及,每次傳球都像解圍,每次解圍都直接送給對手繼續二次進攻的機會——不用過多責怪趙鵬,他只不過碰巧是一群緊張得要命的家伙裡,最緊張的那個而已。
對裁判和對東道主預定出線席位的恐懼,則讓高洪波在上半時結束前作出了換下郜林的決定,原因是倔脾氣的郜林和裁判較上了勁,怕他吃到紅牌。高洪波的擔心不無道理,卻過猶不及,實際效果是自廢武功,讓東道主省心放心安心。
輸掉這一場,接踵而來的就是對阿拉伯數字的恐懼。5年前的11.17少算一個進球的荒誕場景歷歷在目,所以這次都知道先翻出規則手冊逐行掃描,在進球數、淨勝球數、總進球數、相互勝負關系編織的迷宮裡轉悠,從0比1落後開始,人們算計著各種出線可能——諷刺的是,卻唯獨沒有人相信,國足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恐懼其實早有端倪。大賽之前高洪波的三流定位,無論有無媒體過度詮釋的影響,都有自我矮化之嫌。低調過頭就成了妄自菲薄和自墮士氣,更像是未雨綢繆為兵敗提前作出的免責聲明。與此同時,封口令也在亞洲杯揭幕前如期到來,某專業報的高洪波專訪被國足官方定性為假新聞——高洪波是否確實接受過采訪暫且不提,國足上下神經過敏的上綱上線卻已是昭然若揭。高家軍打熱身賽友誼賽是一把好手,去年甚至創造了國足歷史上最好的非正式比賽成績,但是一到玩真的階段,骨子裡的心虛卻仍然揮之不去,賽前開多少場貌似輕松的圓桌會議都沒用,一不小心便被打回原型。
國足需要恐懼的其實只有恐懼本身。它的處境就像是尼采所說的『永劫回歸』,如果無法正視恐懼,心理暗示會不斷放大自己的缺陷,悲劇只會怕什麼來什麼,並且周而復始地一再陷入同一種失敗模式——下半時用完換人名額後的10打11有傷病的偶然,其實亦是一系列恐懼造成的決策失誤所導致的墨菲定律式的必然。
高洪波賽後說,那兩個失球,布馮來了也守不住,足球的結果需要一定的運氣。但是,他也許忘了,自助者纔得天助,運氣總是伴隨勇氣——所以纔會有人身為布馮,而有人總是哀嘆生不逢時。
中國隊0比2卡塔爾,這是一場過於患得患失的比賽。生死戰當前,高家軍缺的不是運氣而是勇氣,不是腦袋,而是一顆勇敢的心。
(本文來源:東方體育日報 作者: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