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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哈當地時間1月6日,第24屆亞足聯代表大會在多哈的喜來登酒店落下帷幕。在此次會議上備受關注的FIFA執委競選的議題上,來自斯裡蘭卡的亞足聯副主席費爾南多和來自泰國的現任FIFA執委馬庫迪擊敗了來自中國的張吉龍和來自日本的田島順利當選,為這個忙碌的一天劃上了並不圓滿的句號。這一結果,在5日就有哈曼身邊的高參透露給新浪體育。
對於亞足聯第一副主席張吉龍來說,在多哈的這幾個夜晚,他幾乎無法入睡。滿腦子的競選信息,來自不同渠道,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場,糾纏在一起,折磨人。競選結束了,他終於可以解脫了。按照他自己說的,『參與過了,也算值了。』真的是這樣嗎?這個從70年代就開始參與足球外事的足球外交家,面對競選FIFA執委會委員這樣一個百年不遇的機會,真的就能如此淡定嗎?所有在場的中國記者都大呼不公,但是,結果卻是我們必須接受和無力改變的。
競選是復雜的,是殘酷的。張吉龍說:『這是一場看不到硝煙的戰爭,比真正的戰爭還要殘酷。』作為媒體,能夠看到的,聽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甚至一角都不算。真正隱藏在這個競選結果之後的巨大利益交換,國與國,人與人之間的錯綜復雜的利益糾葛,那些似是而非的真相,那些亦真亦假的謠言,讓我們無從分辨。但是從這些我們能夠窺探的極小的側面,我們還是要對這次失敗的競選進行一下思考。為什麼局面會在一夜之間發生變化,又為什麼原本勢同水火的兩股力量能夠最終走在一起?我們把從各方面收集的信息梳理之後,纔發現原來我們的失利早埋下伏筆。
競選准備倉促張吉龍孤軍奮戰
在去年10月20日的東亞聯盟香港會議上,東亞聯盟所屬的會員協會,主要以中日韓為主,就已經為今天的選舉進行了討論。會議上達成了為實現東亞聯盟利益最大化,大家應團結一致,保證韓國籍的國際足聯副主席鄭夢准能夠順利當選的共識。緊接著,兩天後,國家體育總局黨組決定,派出現任總局交流中心主任、亞足聯第一副主席的張吉龍作為中國方面的代表,參與競選FIFA執委會委員。
雖然張吉龍此時已經離開中國足協,但從未間斷在足球國際交往中的重要工作。自1978年隨陳成達開始參與亞足聯的工作,30多年來,他已經成為在國際足球圈擁有最深厚人脈的重要人物之一。即使現在回頭看,也沒有一個更為合適的人選能夠取代張吉龍進行這次選舉。
而就在同一時間,反觀我們對手之一的日本足協,秘書長田島幸三在時任國際足聯執委的小倉純二的授意和安排下,已經開始帶領一個多達20人的團隊,確定了先期拜訪35個國家協會的計劃並且付諸實施。日本足協背後,是全球最大的廣告公司之一-日本電通公司的全力支持,電通公司在資金方面給予日本足協全部的支持,田島競選團隊中有大量來自電通公司的精英分子。田島在亞洲足壇名氣雖然不是很大,但今天依然獲得了19票,看來是整個團隊做了相當紮實的基礎工作。
雖然中國足協也制定了明確的競選方案,但出於總局在外事人員出訪的安排方面限制頗多,競選小組成員的既定方案並未能夠100%的執行。張吉龍本人在得到了劉鵬局長和於再清副局長的親自批示後,纔得以擺脫這些限制,成功的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完成游說東南亞和南亞多個足協的任務。並在利用自己在亞奧理事會的關系,通過各國的奧委會與所在國足協進行溝通,借以施加壓力獲得選票。但遺憾的是,一個人的努力再多,實現的效果終究有限。
選舉背後的巨大利益
從2018和2022兩屆世界杯申辦的結果來看,目前的國際足壇的選舉,基本上都是各種利益的交換。這樣的利益交換,已近遠遠超出了足球的范圍,有的更是國與國之間的某種默契,早已上昇到外交層面。一個足協的代表,在關鍵的時刻投票選舉誰,有時候直接聽命於本國的總統,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那麼在這個層面上,考慮到我們國情和現狀,我們能夠真正承諾給其他國家協會的東西就顯得比較局限。更多時候,我們靠的是友情,也只好大打情感牌。我們的對手,則直接拿真金白銀開路。就在5日下午,已經有哈曼身邊的消息來源顯示,費爾南多和馬庫迪手中,已經持有多份協議,協議的背後,自然是各種形式的援助。援助的方向也很多,建球場,提供贊助,甚至包括幫助該國建設水庫,發電站這種基礎建設的工程。這樣的手法,與卡塔爾直接援助非洲諸多足協的做法如出一轍。這也是亞足聯主席、卡塔爾人哈曼最擅長的部分。
有了背後的交易,有了合適的中間人,或者說是掮客,很多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連韋迪主任在接受采訪時都表示:我們的足球外事工作原則還是不太符合現階段協會間交往的慣例,我們僅僅和人家見見面,一起開開會,很少邀請對方來訪,與對方的交往點到為止,那友情怎麼建立的起來?
我們早已清楚,不拿出些真金白銀,怎麼會有人能為你們之間的感情,就天真的投你一票呢?
決戰前夜勝負大翻盤
在5日晚上,也就是投票日前一晚,一向洞察力敏銳的吉龍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他已經預示到今天可能會有翻盤的情況。雖然此前的情況比較正常,但問題往往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刻。
與此同時,哈曼在下榻的酒店秘密召集了他的御用記者團,其中包括法新社等主要通訊社和大媒體,向外界表達了他希望接下來參與競選國際足聯主席的想法。在這個敏感異常的時刻,卡塔爾人的每一步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隨著FIFA主席布拉特和亞奧理事會主席法赫德親王的駕臨,特別是後兩者在侯賽因阿裡王子競選國際足聯副主席問題上施加的巨大壓力,哈曼不得不妥協。原本與鄭夢准結成的聯盟在一夜之間崩塌。
我們有理由相信,西亞人通過巨大的利益,換取了哈曼手中的砝碼,讓他將鄭夢准踢出局。然後在FIFA執委的選舉問題上,作為回報,西亞人將選票分給了哈曼所選擇的費爾南多和馬庫迪這一利益共同體。東亞三個參選的代表全部出局,這不僅對東亞聯盟是個巨大的嘲諷,也是一種輕蔑的挑釁。西亞人在足球政治的問題上已經做到了金元開道,為所欲為。
對於中國足球來說,也許我們並未失去什麼。但換個角度看,我們今後的路會更加艱難。鄭夢准,小倉純二將徹底告別國際足壇,與他們同一時代的張吉龍,雖還擔任亞足聯第一副主席,但畢竟已經離開中國足協,告別這個舞臺只是早晚的問題。一個時代結束了,新的時代開啟時,我們卻還沒有做好准備。中國足球在外交戰線的失敗,和中國足球的現狀一樣,同樣是後繼無人。
兩天後,中國隊將迎來亞洲杯上的第一個對手科威特,讓我們拭目以待。2011年,對中國足球而言,是否能有一個真正的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