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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給別人掌聲到需要掌聲
本版撰稿本報記者張曉露
助教、預備隊教練,我覺得是很好的學習、運用的循環,換了別人也許會消沈,而我一直認為這樣的經歷對自己幫助很大,效果很好!』長期和青年球員『打成一片』,也讓奚志康對觀察和遴選新人別有心得,像去年聯賽顯露頭角的姜嘉駿等,身為助教的奚志康都對老布力薦使用。
『大概在2001年底到2002年初的樣子,申花重組,我成為徐指導(根寶)的助理教練,加上楊禮敏、金貴他們,組成了新教練班子,我的申花生涯就這樣開始了……』8年次級聯賽顛沛流離加『救火隊長』的經歷到此告一段落,但奚志康也沒有想到的是,此後他依然多次執行『救火』的工作,但身份卻從『隊長』降為『隊員』,因為此後他一直是在預備隊主教練和一線隊助教兩個崗位之間更替,直到迎來真正屬於他的2011賽季……
『2002年金貴正式執教後,領導讓我去帶預備隊;然後是2004年回到一隊,擔任助教,輔佐了威爾金森3個月,然後是賈秀全,05年跟涅波;06賽季又回到預備隊執教;07年上海兩支中超球隊合並,再次當上了吉梅內斯的助教……』這樣的震蕩絲毫沒有讓這位漸漸黑發染霜雪的中年教練厭煩,反而讓他感覺慶幸,『畢竟是國內一流的俱樂部,我跟了七八個主教練,包括根寶、金貴、外教,都是很有水平和見地的。他們都有自己的特點,性格也完全不一樣,像威爾金森從始至終相當嚴厲;涅波呢,從來沒見他發火;吉梅內斯?差不多把隊員看作「衣食父母」……他們的戰術風格當然也大不一樣。我覺得沒有絕對的好和壞,可以說各有特色,也沒有很全面的。我要做的就是學習他們的長處,融合他們的特點。然後……正好,可以在預備隊的比賽中運用和實踐了,驗證出一些效果,這就是我今天執教的心得和信心!』奚志康微微地笑了:『助教、預備隊教練,我覺得是很好的學習、運用的循環,換了別人也許會消沈,而我一直認為這樣的經歷對自己幫助很大,效果很好!』長期和青年球員『打成一片』,也讓奚志康對觀察和遴選新人別有心得,像去年聯賽顯露頭角的姜嘉駿等,身為助教的奚志康都對老布力薦使用,『他從足校到預備隊的時候技術還不成型,但我看到他身上有種不認輸的勁頭,身體素質比較好,就對老布說過這個孩子應該有發展空間,後來在那一批諸多年輕球員裡,老布也惟獨看上了他。其他類似的例子很多,像董學昇當時來顛球也不會,給他開小鍋灶……』
之前有媒體報道,有記筆記習慣的奚志康積累了厚厚一箱發黃的筆記本,奚志康也當面承認了:『確實記了不少,現在要想全部再看一遍都很累,但其實記筆記只是一種方式,真正的要點反復在記,大部分在腦子裡,已經能背出來了,這是真正的精華。』而現在站在申花主帥的位置上,對奚志康而言無疑是把這些『精華』付諸實施的最好時機,『融合各個優秀教練的特點,需要時間;從中形成自己的風格,也需要時間……我現在最大的感受就是時間不夠,球隊要練的東西很多……』
『一切都是命運注定,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人爭,而我想到的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奚志康用簡單的話語總結了自己『轉正』申花的心情,甚至不否認在他第一次以主教練身份接受媒體專訪——坐到五星體育的攝像機鏡頭前的一絲拘謹,『長期以來我給自己的定位是「不受關注」,看到攝像鏡頭就會避開,現在避不開,也沒辦法。』
『康尼』不黏糊『申花前』老上海球員,每人都有一個類似洋名的舶來外號,奚志康在他的老隊友們中叫『康尼』。奚志康做隊員的那一代上海球員,藏龍臥虎、技術鮮明,打過右前衛、前腰和後腰多個位置的奚志康,是隊長,也是整個攻防體系中起銜接作用的『飛毛腿』,而且和他平時的低調性格相反,球場上的奚志康作風凶悍頑強。
『他做人是非常低調的,但是球場上,完全可以說是「潑辣型」的。』現在執教東亞隊的蔣炳堯教練是和奚志康同一批進入上海隊的,比他們小一點但名氣更大的李中華,在說到這位老大哥時也贊不絕口:『我跟他是中前場老「搭子」,他的風格就是認真、勤勤懇懇,人家說他技術不是很細,其實他是有特長的,比如說在場上兩隊僵持時,他最擅長中場擺脫,這個能力當時在國內絕對是有一定影響的。』李中華笑道,現在無論中國足球還是申花似乎都處於一種『僵持』的狀態,正好到了奚志康發揮『中場擺脫』特長的時機。
另一位和奚志康同時進入一線隊的前國腳魯妙生,稱奚志康年輕時是『三好球員』,因為在虹口足球場工作的關系近年他和擔任申花隊教練的『康尼』接觸很多,別有感慨:『本來做助教只是一個配合的工作,現在要轉換角色,困難肯定有,壓力肯定比較大,但他這麼多年跟著申花,早就具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做事情又認真,現在這個臺階把握好,應該是體現自己的好機會。我希望他能打好,取得成功,虹口看球的人也多一點。』
根寶基地的另一位老教練章冠興曾在1997年擔任豫園隊領隊,那一年奚志康以助教身份中途替代胡之剛繼任主教練,和章冠興合作較多,『畢竟他是老上海隊出身,很講究技術細節,訓練是非常認真嚴格的。另外他也很善於學習和吸收別人的意見,像當時他和徐指導(根寶)聯系也很多,球隊防守中的搶逼,進攻中的技術滲透,肯定和徐指導交流過心得。而且他協調人際關系的能力很強,對意見溝通,從不主觀武斷,在隊裡也絕不會拉一派打一派,所以核心球員很服他!一直到現在,我想再大牌隊員對他也不外乎這種感覺,相信他能夠管理好隊伍。』而李中華在這方面的思考更具有宏觀性:『現在中國足球正是更新換代的時候,每個隊慢慢都會讓年輕人唱主角。這點申花早走了一步,老板弄了些年輕人,外教帶得也不錯,我認為主要看年輕人的臨場發揮,發揮好就能上去。另外從球隊管理層還有球迷也要調整心態,短時間內不要去爭名次,要鍛煉隊伍為主,主要是為申花未來考慮。應該說,「康尼」比較善於帶年輕隊員,做人謙和,和隊員溝通比較好,隊員有問題,他特別包容,總是心平氣和,從來不會暴躁,所以我認為他當申花主帥沒問題!』
比奚志康『年輕』3個月的蔣炳堯對老隊友的性格尤為熟悉,他特別強調:『他那種低調,不是黏黏糊糊的,熟悉了你就會發現,他的性格很開朗,這點會在球隊的活力中表現出來。』
買人迫不得已在申花近十年的經歷,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奚志康對申花預備隊的了解,其中既包括感受幾次合並後『人滿為患』的盛況,比如2002年合並時打不上一線隊的『02幫』,1983-1984年齡段留洋歸來的『巴西幫』……也感受過近年後備培養斷層造成的尷尬和淒涼。
『02那批收購,後來證明對申花是非常合算的,老板投資足球,懂不懂就看這裡。也許你急著要成績,覺得1000萬元買一批年輕隊員不如花這點錢甚至更多去買幾個當紅球星,但球隊的將來呢?』當時對巴西留學回來的『小申花』去留就存在很大的分歧,奚志康力挺保留他們充實預備隊,『殷錫福、董陽、李大維、萬厚良他們,巴西學了三年回來,如果放棄很可惜。後來事實證明他們也的確不錯,我們拉預備隊和一隊打訓練賽,一點也不落下風,踢得很有內容。只可惜當時人纔實在太多,否則用他們,也都能頂上來。』無奈當時急功近利的想法泛濫,他也只能坐視申花乃至上海足球資源的流失,『像楊浦一個梯隊,纔300萬元就整個地被浙江拿去了,只保留下一個王雲,其他王爾康他們都這麼散出去了。』
這些惡果終於在近年顯現,作為申花後備人纔的階梯——足校,近年的招生和出材情況極不樂觀,『最多時候足校有500個學生,現在呢?只有10幾個球員讓你選,這麼窄的挑選面要留個三五個,成纔幾率很低,去年預備隊聯賽我們連輸了幾場,這就是現實。作為人纔培養塔基的足球學校縮水,上來的人質量不可能很高。』因此,在去年申花投資人花錢招入一批年輕球員時,奚志康表態力挺:『申花預備隊雖然一直存在,但是培養情況不容樂觀,俱樂部買年輕球員,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