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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場』是什麼?它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存在著的東西。你可能無法形容它,無法描繪它,但它卻是一個成功者安身立命、行走江湖、披荊斬棘、不怒自威的根本所在。如今,中國體壇就有這麼一位成功者,他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征服了一座城市,進而征服了整個國家;他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征服了一群桀驁不馴的大牌,進而征服了無數男女老少的心……他就是鄧華德!什麼是鄧華德的『氣場』?是他每場比賽之前寫在更衣室裡的口號,是他發布會上針鋒相對的回答,是他令每一位隊員心悅誠服的演說,更是他自己對這個豐富多彩又無比成功的2010年的總結——
整個采訪從一開始就陷入到『鄧華德式的氣場』之中:我們提出采訪要求的時候,是新賽季第一輪上海男籃和天津男籃交手之前,本來還算有些交情的他竟然一口回絕了。『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接受對手媒體的采訪,你們這是擾亂我們的備戰工作。』他那言之鑿鑿的態度讓你根本無力辯駁,『你可以在比賽結束之後采訪我。』沒想到,第一場比賽上海隊輸得體無完膚,就在我們認為鄧華德肯定會爽約的時候,他卻通過新聞官給我們捎來了口信,『我們的采訪可以進行了,不過,我要趕往下一個比賽的賽場,只能通過郵件完成我們的約定了。』
在籃球國度贏得尊嚴
2010年對於鄧華德來說是無比幸福也是極其幸運的。說他幸福,是因為在這一年他將上個賽季還在聯賽底部苦苦掙紮的上海男籃帶到了聯賽第四的高度,他坐上了中國男籃的帥位,帶領著這群『baby軍團』重新站到了亞洲之巔。他從一個被人質疑、藉藉無名的小洋帥變成了萬人推崇、崇拜的大教頭。說他幸運,是因為世錦賽他是靠著非洲兄弟的幫忙纔驚險晉級16強,亞運會有三場比賽都是踩著冰面拿下的。不過,這些都是外界的看法,在鄧華德自己看來,這一年他乾得非常漂亮,也異常榮耀,因為他在中國這個籃球國度贏得了尊嚴。
『中國是個非常熱愛籃球的國家,在這個國度,有數以千萬計的人熱愛籃球,並且深愛著他們的國家隊。成為中國的國家隊主教練本身就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更何況,我在這個位置上還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績。當然,我同樣認為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這開局真的很不錯。』
世錦賽闖進16強,亞運會奪冠是鄧華德征服中國球迷的兩大戰績,是他對於2010年最為『特殊的回憶』。這其中鄧華德似乎更加『偏愛』世錦賽離奇出線的驚喜。
『進入世錦賽前16的那一刻,亞運會奪冠後大家一起跳上領獎臺,一起大聲合唱國歌的那一刻。都將永久留在我的記憶之中。』
『我至今還記得球隊闖進世錦賽16強時的場景,當時我們有人在那場比賽的現場,當他們打電話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立即坐著酒店的電梯去隊員們的樓層,還差好幾層的時候,我就聽見了隊員們的歡呼聲。在取得這個成績的道路上,我們傾注了太多的激情、努力和汗水……那是個多麼偉大、完美的時刻啊,這是我們應得的一切。』
質疑我,只能說明你業餘
或許因為他的出身太過平民,或許因為他躥昇的速度太過迅速,抑或是因為他那過於張揚的性格,這一年取得了不菲成績的鄧華德,依舊擺脫不了各式各樣的質疑。甚至這種質疑,從他登陸上海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最初,人們質疑他的執教水平,質疑他的戰術太過單調,後來,人們又質疑他無法帶領無姚無易的國家隊重奪亞洲冠軍,甚至在他掛上亞運金牌的那一刻依舊有人質疑他除了精神勝利法不會其他的本事……對於質疑聲,鄧華德倒是一直能夠泰然處之,因為他始終堅信自己的籃球哲學,堅信『質疑我,只能說明你業餘』。
『我剛到上海的時候,你們媒體就說我不行。說我賽季未結束就得下課。結果怎麼樣?我不但沒有從上海隊下課,還當上了國家隊的主教練。現在你們知道自己對於籃球的理解有多大的偏差了吧。本賽季又是如此,我們經歷兩連敗的時候,又有人開始說我江郎纔盡,說我快下課了,現在又怎麼樣?我們又回到了正軌上。』
『我在7個月之前接手國家隊的時候,同樣有很多人是懷著質疑的態度在打量我們,認為這支年輕的球隊無法取得好的成績。結果怎麼樣,通過努力我們證明了,之前的質疑都是錯誤的,這支年輕的隊伍同樣對得起他們胸前的國旗。』
『很多人說我的戰術只有那麼幾套,無非是防守和反擊。我只能說,說這話的人都是不懂球的,他們根本不理解什麼叫做動態進攻。還有人說我的國家隊隊員回到俱樂部後會將我的戰術告訴給自己的教練,我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因為這能夠提高整個CBA的水平,我想,有機會我還要把我的戰術集合成一本書,供大家來研究。』
『你們真的認為我只會鼓舞士氣?我告訴你,早在比賽的前一天甚至前兩天,我就已經把有關技戰術的東西布置完了。沒有技戰術的東西,我們是不可能贏得任何一場比賽的。但是這些東西不是需要我在賽前的那一刻再來強調的。』
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2010年,鄧華德絕對算得上新聞人物,除了成功與贊美之外,圍繞在他身邊的還有無盡的爭議:因為他的咆哮,他上了裁判的『黑名單』,因為在熱身賽中帶頭鬧事,他收到了國際籃聯的罰單;因為不斷招入同一家經紀公司的簽約球員,他背上了任人唯親的名聲。但這些在鄧華德面前都只是『浮雲』,在他眼裡,『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這一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缺憾和失望,一年之中每一個人,每一支球隊肯定都會有起伏,有不順的時候,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不必為了這些而煩惱。』
『我喜歡我招入球隊中的每一位隊員,能夠執教這群隊員是我的幸運。我們這群隊員每一個人都懷著堅定的信念去履行使命,也確實完成了這些使命。我們不斷地同高水平的球隊比賽、對抗,在這一系列的鍛煉中與世界前十六並肩,取得亞洲第一的成績,難道這還不夠嗎。你們還要因為他們來自哪裡而斤斤計較嗎?』
『無論是在國家隊還是在上海隊,我執教過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感覺滿意,因為每一場比賽,我們都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努力。』
『我不想和別人討論關於「咆哮」的問題,不過,我要告訴你,這是我的風格,是我執教過程中的一部分,我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改變我自己的風格。否則,那就不是我鄧華德了。』
我的未來?只能更好
2010年對於鄧華德來說,無疑是他事業的一個高峰,但他還能在2011年迎來新的成功嗎?大部分人認為不能,因為這一年,上海男籃不再擁有百試百靈的三外援,不再是無人重視的『小黃魚』,更是因為這一年,中國男籃將面臨亞錦賽更為嚴峻的挑戰——為了唯一一張倫敦奧運會的入場券,西亞群狼早已磨刀霍霍。更何況,到了明年,王治郅又老了一歲……不過,這些可不是鄧華德的想法,在這位自信的美國人眼裡,『未來只能會更好』。
『這一年,我們的這支國家隊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畢竟,我們的起點可是一支輸給伊朗隊22分的球隊。當然,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需要從全局出發,持續不斷地提高我們的水平。畢竟,明年我們還要面對更加艱巨的考驗,我們必須贏得亞錦賽的冠軍纔能進入奧運會。至於大郅嘛,作為國家隊的重要人物,他已經為球隊效力很多年了,盡管他已經到了職業生涯的末期,但現在就去預判他什麼時候結束職業生涯還為時尚早,至少我認為他還得有幾年纔去考慮這件事。』
『對於上海男籃來說,過去的一個賽季是個很棒的賽季,賽季結束的時候,我也說過,那不是終點,而是個新的起點。去年我們可以說自己是黑馬,帶給大家不少驚喜,但今年不行了,局面不同了,所有人會把我們當成眾矢之的,這是完全不同的局面,賽季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學會如何正確地處理這個境地,現在,我們已經慢慢地重新回到了正軌之上。』
我的家在上海
鄧華德最為讓球迷感動的一幕,發生在亞運會的第一場比賽之後,在新聞發布會上,鄧華德沒有評論球隊的表現,而是給剛剛發生火災的上海同胞送去了祝福。那一句『這裡是我的家鄉,我感到深深的難過』,打動了無數中國球迷的心。在我們這次關於他的2010年采訪的末尾,鄧華德又一次強調了自己在這一年最大的一項收獲——『我的家在上海,我喜歡這裡』。
『我的家在上海。這一年我深深地愛上了這座城市,我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上海人,現在,每當我帶領球隊去打客場的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家,想念上海。我喜歡這裡的一切,特別是那美味的上海菜。當然,除了上海菜,我還喜歡辣辣的川菜,喜歡北京烤鴨。』
本版撰文新報記者滕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