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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一支少年隊遠赴巴西,踏上學習之路。而在17年前,中國健力寶少年隊,也是這樣離開北京去巴西學習足球的。至少我還保留著那支健力寶隊的隊旗,上面布滿了隊員們的簽名:劉林、常巍巍、張永海、李瑋峰、馬永康……歲月逝去,當時的隊員只有3人還在一線踢球,但也都是歷經滄桑了!
清楚地記得1995年健力寶隊第一次回國的情形,那真是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們踢起球來就像是跳舞,節奏不是很快,只是把球傳得眼花繚亂,就像是在做一項很輕松的工作,與國內球隊上場就講『拼』的作風完全不同;每一場比賽幾乎都能佔得控制球的上風,完全是與中國式傳統足球不同的風格,逼得對手不得不采取強硬的身體優勢來衝撞……健力寶隊讓人眼睛一亮,得到如潮好評。他們去三水健力寶總部,當時的健力寶董事長李經緯在健力寶山莊宴請,我也就座主桌。席間,李經緯眉飛色舞,興致極高,小隊員們規規矩矩地向他敬酒,他來者不拒。這支隊伍在國內獲得的好評,似乎驗證了他當時作出這一決策的正確。
在三水體育場,健力寶隊與香港的一支隊伍進行了比賽。比賽一如既往地被健力寶隊控制住場面,中場休息時,我還看到了與通常不一樣的場景:主教練朱廣滬不是一人侃侃而談,指出上半時問題所在,提出下半時解決辦法,而是讓隊員們自己說,再讓隊長總結,然後纔點出誰說在點上,應該怎麼做。這種啟發式的中場總結,朱廣滬後來對我解釋說,是讓隊員們『盡快長大』的一個辦法。在巴西,他就是不斷地用這種方式教育和影響他的隊員。
在健力寶山莊我與隊員們住在一幢樓裡。打掃衛生的阿姨對這些小家伙贊不絕口:房間總是理得乾乾淨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鞋子放在門口(生怕踩髒了地板)。遇到時他們很有禮貌地先問你好,真像是從一個校規嚴格的私立學校走出來的學生。
後來我纔知道,在巴西最開始時的那個『訓練營』裡,由於中介的問題,日子過得很艱苦,孩子們自己平整場地,融不到巴西的足球社會,最多只能從電視上去了解巴西的足球;長身體需要營養,卻連吃肉都成了問題。教練們以身作則,又當爹又當娘,硬是把他們帶出這番不一樣的模樣!其間辛勞,去巴西采訪過的同行回來說起,無不感慨萬分!這一切,當時國內,包括健力寶董事長李經緯都未必知道。
至今,我仍然保留著對那支健力寶隊的強烈好感,不同意健力寶模式的失敗之說。如果說健力寶後來的不成功,那也是把這支本來已經形成不一樣風格的球隊硬行拆散,將他們分配到幾無職業化程度的各俱樂部,其結果,就是在當時,不用預料也能知道。
新的少年隊又去巴西了。真的希望他們能夠學習他們前輩的艱苦精神,還有,如朱廣滬所言,盡快融合到巴西的整體環境中去,了卻他們17年前的遺憾。當時的他們沒能做到,不是不願意,而是沒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