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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體育訊直到最後一刻,我纔知道那個每次在媒體休息室盛飯給我的老爺爺叫LEON,之前,我只知道,他頭發全白,已經駝背,再給我們分餐時,手都是顫抖的,行走起來極其緩慢。他每場比賽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球館的人,他需要等著最後一個記者離開之後,將自己50多平米的崗位(媒體工作室和休息室)全部清理乾淨,關燈,鎖上大門。
我和他第一次接觸,是在一次去看奇纔訓練的時候,當時正值喬治城大學也在威瑞森球館比賽。早上9點多,就背著大包小包的走進來。早起加上舟車勞頓,讓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憊。他走過來詢問我是采訪喬治城的比賽嗎?當我回答到只是來看訓練,老人家拍拍我的胳膊說:『這麼早過來工作,你辛苦了,好好照顧自己。』
經過那一次的交談,每次他看到我都會聊上幾句,甚至在比賽時的晚飯時間,他會特別多給我盛一些食物。慈祥的說一聲:『多吃點』。其他中國記者慢慢發現了這一點,那些毛頭小伙每次都從我的盤子裡挑走肉和其他好吃的東西,或者乾脆慫恿我去多拿幾次。因為奇纔有規定,一個記者只能去領一次食物,再想多要就沒門了。可是我有的時候會享受些許特權。老人家每次都很照顧我。可是即使每次都受人恩惠,我在當時依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每次都在和別人的交談中,以『那個老頭兒』代替稱謂。
直到周五的比賽結束以後,12點寫完稿子和其他記者准備離開,老人家遠遠的叫住我,大聲的說道:『再見了,這是我最後一天給奇纔工作。』我當時甚至沒有反映過來,直到他再次重復他也許是最後一次見到我的事實。『明天喬治城的比賽結束之後,我就徹底不來球館上班了,在家徹底休息了。所以今天我是跟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早就在20年前退休了,但是之後一直乾到現在。』
話音已落,我這纔突然意識到一些事情。比如,他對我真的很照顧,對我這個身在異鄉,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的人來說,他就像一個爺爺般的慈祥;他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球館的人,之前保證把最後一個記者服務周到,然後將其他人留下的垃圾和雜亂的環境清理乾淨,恢復本來的整潔,總是一塵不染。再比如,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不能和他聊天,以及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其實,他一直將自己的名牌掛在胸前。他叫LEON。如果按美國的法律和時間推算,20年前就能退休的話,Leon應該已經整整80歲。比這支球隊的歷史還要長很多。
我很難想象,自己可以不停工作直到80歲,在一個崗位裡默默的服務,並且每次都能盡職盡責。他在威瑞森球館服務的20年裡,有13年是為奇纔服務。其中,他見證了多少球員的成長,親歷了多少激動人心的比賽。甚至飛人喬丹曾經就在身邊。但是他甚至沒有真正看過一場現場比賽,沒有和球員有任何交談,直到最後一天。『我工作的時候就是工作,不工作的時候,球員們也都走了。』他說。
很後悔,我沒有在上周五的晚上和他合影留念,直到走出球館纔想起應該留下一些他的影像,而不只是說一句『珍重,好運』,以及了解他的名字那麼簡單。
Leon,歲月將他帶走,徹底離開了我的生活,而我能做的只是祝他健康長壽。並且說一聲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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