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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金雷
2008年12月,於東京舉行的國際足聯執委會表決通過:2018年和2022年兩屆世界杯同時申辦。今夜,花落誰家即將揭曉,但捆綁申辦遭受的質疑,揮之不去。
據說,申辦2018年世界杯的西班牙、葡萄牙與俄羅斯結盟,一旦一方遭淘汰,此一方的票即倒向另一方,這是第一層聯盟。又據說,申辦2022年世界杯的卡塔爾也與西班牙、葡萄牙達成聯盟,前者投後者的票,後者也投前者的票,如此一來,兩方已鎖定8張選票。此第二層聯盟。至於第三層、第四層——就此打住,若再推演下去,怕誤了你觀看申辦揭曉的直播。
比起2006年世界杯申辦、德國絕殺南非,如今的捆綁申辦,還要刺激得多。此前遇到譯文出版社編輯,他們一直醞釀出一本世界杯題材的書,並為如何吸引讀者絞盡腦汁。現在,世界杯申辦就是契機,若能將捆綁申辦的利益糾葛化解成人物關系圖,就此一頁,就夠讓讀者愛不釋卷。
扯遠了,回到申辦的話題。捆綁申辦的創意,一定屬於布拉特的專利。塞普(足壇熟識和不熟識他的人都這麼叫)最大的本事就是拿著國際足聯的權杖,變出更多的魔術。毫無疑問,捆綁申辦的最大得益者,是國際足聯,布拉特和他的同僚。
自1998年上臺,布拉特主席的執政核心,就是讓國際足聯這只下金蛋的雞更加高產。這方面,比起前任阿維蘭熱,曾在可口可樂、阿迪達斯廝混過的瑞士人更有心得,也更有膽略。捆綁申辦,最明白的好處就是吸引更多的贊助合同,麥當勞、可口可樂、VISA卡、SONY……這些商業巨擘誰會願意連續兩屆盛宴分不到一杯羹,屆時,借他們的競爭,國際足聯自然能撈到更豐厚的贊助金額。
但贊助金額提昇的同時,如何鞏固國際足聯的權威?一屆大賽只有一位主辦者,由此引發的利害衝突,很讓布拉特傷腦筋。安撫了這位,往往得罪了那位,為了在這場政治利益的斡旋中做到八面玲瓏,主席先生變出了捆綁申辦的戲法。兩屆大賽一同申辦,看上去是兩套競爭班子,實則被國際足聯圈入一條利益鏈。尤其在廢除大洲輪流舉辦的規則後,國際足聯借此找到了四通八達、無往不利的談判手腕和利益通道。
簡單來說,2018年申辦國花落誰家,將直接影響2022年的結果。比如,2018年若花落英格蘭或西葡,2022年卡塔爾領銜的亞洲四國仍有望與美國一拼;若2018年俄羅斯勝出,2022年美國接手的可能性劇增。因為捆綁申辦帶來時間的深度和地域的廣度,讓投票標准變得更加復雜多變,而到底是傾向開荒(俄羅斯、卡塔爾和澳大利亞都是世界杯未曾開墾的處女地)還是營收(英格蘭和美國都將因為世界杯帶給國際足聯豐厚的收益),方向盤都在國際足聯執委的手裡。捆綁申辦就像在申辦各方面前擺了座天平,哪頭輕了,利用下一屆大賽,還可以立即添上砝碼,平衡各方利益,保證國際足聯孵出更值錢的金蛋。這就不難解釋,為何BBC能在申辦前夜曝出幾名執委索賄受賄的丑聞。握有如此分量的籌碼,誰都可能見利忘義。
這樁丑聞卻阻止不了各種齷齪交易的繼續。過去幾年,國際足聯官司纏身,但至今沒有一樁阻止過它的日常運轉。因為是非營利組織,國際足聯得以逃脫瑞士《反腐敗法》的約束,而另一些調查包括針對ISL(國際足聯授權開發市場權益的公司)的,最終因缺乏人證物證也不了了之。坐在蘇黎世近郊希茨格威戈大街11號的辦公室裡,布拉特主席繼續貪婪地向進貢者索求。
今夜,真正的贏家只有一個——國際足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