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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兵點金
眼下,世界杯申辦、國際足聯執委會大會等正是體壇焦點。選擇在國際足聯票決2018年和2022年世界杯主辦權之際『大翻舊賬』,BBC的時機掐得很好。但是,國際足聯盡管惡心難堪、名譽掃地,卻幾無可能為此改變『票決世界杯』的既定安排。
此次曝光的四位高官,身份較之前被停職的兩位執委更顯貴,但『犯的事』卻與此次世界杯申辦權的予奪無關,而且,有關他們的黑金丑聞,缺乏直接證據,並已在瑞士法院以『無罪』結案。這一情形,與那兩名執委有所不同,他們是當著媒體的面,欲以手中的選票換取數額不等的錢財,屬於『人贓並獲』。因此,國際足聯此次巧舌如簧:官員黑不黑,以法律為准繩。
然而,在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上,哈亞圖等四人的丑聞,正在全球媒體的關注下被無限放大。人們很自然地發問:來自大洋洲的國際足聯副主席欲倒賣選票,來自非洲和中北美洲的國際足聯副主席涉嫌收黑金,來自南美足聯和尼日利亞、巴西足協的主席們也『骯髒』無比,俄羅斯人還舉證說:國際足聯執委會『就像一個家庭』,那麼,這個世界足球的最高領導機構中還有乾淨人嗎?孔夫子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由這樣一個官官相護、沆瀣一氣的『賊窩』來發號施令,世界足球未來將滑向何處?
『程序』無正義,『實體』何來真正義?BBC揭黑的價值正在於此。而它所動搖的,是國際足聯數百年來所奉行的獨立於司法監督之外的豁免特權。在不斷法制化的地球村,居然有一個影響力巨大的世界性組織凌駕於各國『國法』之上,只由自家『家法』伺候,它難道不比黑社會更黑?坐視這樣一個組織、這樣一種狀態不理,以『民主與法制斗士』自居的英國等國政要還專程去朝覲、去邀寵甚至把酒言歡,『警匪合流、文明之恥』可謂登峰造極。
不以人意志為轉移的是:在可見的將來,足球魅力依然沒法擋,而國際足聯的腐朽體制也行將就木。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中國足協和謝亞龍、南勇們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國際足聯和布拉特、哈亞圖等人的明天。
·汪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