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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泳聯2010年1月1日起實施高科技泳衣禁令以來,迄今沒有一項世界紀錄告破。游泳世界紀錄到底何時能破,由誰率先打破,是不是無法再破等一系列問題隨之浮現。其實,高科技泳衣催生的恐怖紀錄看上去雖高不可攀,卻也並非無法企及。
脫了鯊魚皮游得就是慢
男子項目,自從巴西悍將小西埃洛在去年12月以23秒73刷新5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之後就再也無人突破藩籬;女子項目,中國選手劉子歌在去年10月全運會以2分00秒78打破200米蝶泳世界紀錄便成絕唱。就連北京奧運八金王菲爾普斯也無力譜寫奇跡,他在最擅長的男子200米蝶泳裡最好成績僅是1分54秒11,距離自己保持的1分51秒51世界紀錄差了2秒多。
去年羅馬游泳世錦賽風光無限的德國人比德爾曼在禁令施行後出盡洋相,他在200米自由泳的賽季最好成績是1分45秒47,這在2010年都不是世界最好成績,更遠不及他創造的1分42秒00世界紀錄。男子400米自由泳比德爾曼賽季最好成績僅是3分46秒30,排在韓國的朴泰桓、中國的張琳、孫楊、法國的亞尼克之後,僅列今年第五,距離他締造的世界紀錄差了6秒有餘!
就在09年,比德爾曼還是見誰滅誰,菲爾普斯、張琳、邁盧利等泳壇高手都被他遠遠甩在身後,可如今他連贏得一項歐錦賽的冠軍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德國人難掩脫掉高科技泳衣後的無助和無奈:『如今,我感覺自己像一只裸體蝸牛,缺少了殼的保護。如果國際泳聯考慮到比賽的觀賞性,就應該解除泳衣禁令。』與比德爾曼感同身受的還有意大利美人魚佩萊格裡尼,她在歐錦賽僅參加了200米自由泳一項比賽,厭戰情緒一覽無遺:『當你習慣了風馳電掣,慢下來簡直是折磨,我覺得較去年支橕身體的浮力明顯減小。』
不過比德爾曼並未對去年通過泳衣幫助取得的成績感到羞愧,反倒炮轟國際泳聯,指出高科技泳衣的運用也是游泳比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沒聽說過哪名戰士會因為身穿加厚的鎧甲而自慚形穢。』德國科隆體育大學校長圖卡斯凱也持類似觀點,他認為並不是所有人穿上高科技泳衣都能提高成績,有的運動員甚至會感到不適:『因為有的人不會用劍,就讓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劍,這顯然是在公平的名義下進行的最大不公。』
菲爾普斯卻是國際泳聯禁令的最堅定支持者,菲魚對於比德爾曼的觀點不屑一顧:『我寧願看到比賽更精彩,而不是紀錄和數據毫無意義的刷新。』從國際泳聯高層來講,禁止高科技泳衣可以讓世界紀錄恢復應有的『尊貴』,羅馬世錦賽43人次打破31項世界紀錄的瘋狂,使得世界紀錄顯得脆弱、易碎和可笑,國際泳聯主席胡裡奧·馬格裡奧內發出肺腑之言:『在這一點上田徑項目是很好的榜樣,紀錄應該具備應有的神聖性。』
2010年三項游泳大賽——全美游泳錦標賽、歐洲游泳錦標賽、泛太平洋游泳錦標賽——全部硝煙散盡,好成績鳳毛麟角,今年迄今沒有世界紀錄被刷新,一時之間悲觀情緒彌漫,甚至有人預言10年內將不會再有人能打破世界紀錄。菲爾普斯的教練鮑曼曾經呼吁取消所有用高科技泳衣創造的世界紀錄,否則對沒有趕上高科技泳衣的前人,以及被禁止使用高科技泳衣的後人來說,都不夠公平。
紀錄不足怕誰是破冰人
不過歐洲泳聯主席克魯切特為首的樂觀派始終堅信『世界紀錄離我們並不遙遠。』泳衣禁令後無法產生新世界紀錄的原因很多,首先,運動員需要重新適應傳統泳衣,這需要一個『磨合期』;其次2010年並沒有奧運會、世錦賽這樣的游泳盛會,運動員普遍處於調整期。『如果2011年的上海世錦賽、2012年的倫敦奧運會沒有世界紀錄誕生,那絕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匪夷所思的程度就像我游出世界紀錄一樣。』克魯切特風趣地調侃道。
事實上,今年已經有個別項目的最好成績無限接近世界紀錄了,法國選手蘭科特在歐錦賽以52秒11摘得男子100米仰泳金牌,並刷新歐洲紀錄,距離『仰泳之王』佩爾索爾保持的51秒94世界紀錄相差不多。美國名將羅切特在泛太平洋賽男子200米個人混合泳一枝獨秀,較自己握有的世界紀錄也只差了0.33秒,而像劉子歌這樣從來不靠高科技泳衣取勝的選手一旦爆發,粉碎世界紀錄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既然借助高科技泳衣創造的那批世界紀錄是可以打破的,那麼,誰將成為禁令頒布後第一個刷新世界紀錄的選手就備受關注了,這個人注定會被永載世界游泳歷史的史冊。美國博彩公司為此還專門開出賠率,菲爾普斯自然是破紀錄的第一人選,羅馬世錦賽菲魚身穿Speedo普通泳衣最後衝刺逆轉披掛arena X-Glide快速泳裝的查維奇一幕令人記憶猶新,他是可以創造奇跡的人,因為他本身就是奇跡。
不過也有不少人不再相信菲爾普斯,在經歷過大麻門的重創後,菲魚又在高爾夫等消遣娛樂裡浪費了大量精力,他似乎缺少了前進的動力。不說狀態有沒有下滑的話,至少沒有取得哪怕一毫米的進步。《世界游泳雜志》更看好美國的仰泳、自由泳、混合泳好手羅切特,法國、俄羅斯崛起的一批男選手,以及中國的女運動員創造歷史,這其中自然包括去年以普通泳衣贏得世界亞軍,並刷新世界紀錄的劉子歌。
游泳運動發展繁榮的歷史,就是明星運動員不斷湧現的歷史,且不說施皮茨遙遠的七金神話,近10多年來,俄羅斯沙皇波波夫、荷蘭大嘴美女德布魯因、飛翔的荷蘭人霍根班德、澳洲大腳魚雷索普、澳大利亞長距離之王哈克特,中國蛙後羅雪娟、日本蛙王北島康介、美國巨星菲爾普斯無不是用個人的故事為世界奉獻精彩。就像田徑運動需要閃電飛人博爾特,游泳運動也需要天纔,菲爾普斯王朝已不穩固,新的傳奇能否迅速上位,將決定著世界紀錄的刷新情況。
是修養生息非世界末日
田徑運動從來不乏『胡子紀錄』,諸多項目的世界紀錄要追溯到上世紀80年代,卻也並沒有人杞人懮天擔心世界紀錄破不了。反觀游泳運動,男子項目最古老的世界紀錄不過是哈克特在2001年創造的14分34秒56的1500米自由泳紀錄;女子項目更加離譜,最遙遠的竟只是來自三年前,美國選手齊格勒以15分42秒54創造的150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如果10年後還沒有世界紀錄刷新,高呼『世界紀錄破不了』尚有情可原的話,現在就如喪考妣般悲嘆世界紀錄無法打破,就實在有些滑稽做作了。
在高科技泳衣的刺激下,2008年和2009年產生了太多瘋狂的成績。泳聯世界紀錄裡,除了男、女150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其它所有項目紀錄都是在08年和09年創造的;而短池世界紀錄除了男子1500米自由泳一項(哈克特2001年創造的14分10秒10),其它所有項目紀錄也都產生於08、09年。這樣的大背景下,2010年作為休養生息的一年符合競技體育規律,各項目成績普遍下滑也並非世界末日。
在世界紀錄比大白菜還廉價的2008年、2009年,選手們在北京奧運會、羅馬世錦賽刷新世界紀錄絲毫不能激起觀眾的熱情,反倒是哪項比賽沒有誕生新紀錄,會遭遇到無休止的冷遇和奚落。禁止高科技泳衣後,人們勢必逐漸將注意力從冰涼的數據轉移到運動員本身,游泳運動將重新回到健康軌道,就像澳洲名宿哈克特所言:『早就應該讓裹在身上的興奮劑(高科技泳衣)見鬼去!』
有意思的是,除了哈克特保持的男子1500米自由泳長池和短池兩項世界紀錄是產生於2001年,游泳所有世界紀錄都是近三年創造的,哈克特的憤懣不排除私心作祟,在去年羅馬世錦賽其80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被中國選手張琳粉碎後,哈克特就曾指責張琳破紀錄靠的是Jaked01泳衣。而泳衣問題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要不是國際泳聯1999年允許Speedo鯊魚皮泳衣在比賽的使用,哈克特2001年的世界紀錄還會出現嗎?這可是個絕妙的諷刺。
運動員畢竟沒有辦法進行裸泳比賽,泳衣問題不會因為泳聯的禁令徹底解決,1999年開始Speedo鯊魚皮壟斷泳壇近10年,Jaked01和arena X-Glide引進聚亞安酯材料(日常生活用來做避孕套)後打破Speedo的一家獨大,混亂的泳衣廠商競爭烏煙瘴氣,迫使國際泳聯不得不頒布法令收拾局面。在沒有新型泳衣適應泳聯新規則的現階段,誰最先適應傳統泳衣,誰就最有可能率先打破世界紀錄,畢竟運動員起主導作用,泳衣不過是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