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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迷都知道百米速度11秒4的姚夏有個綽號叫獵豹,卻很少知道在隊內,魏群、馬明宇、黎兵這些隊友都叫他為『悶墩』。悶墩是四川話,專指悶頭悶腦,只乾活不說話的人,這很符合姚夏十多年職業生涯的一貫形象,很低調,不招搖。但現在姚夏的新綽號叫姚銀行,因為從他的口袋裡,養活了謝菲聯好長時間。
『太累了,遭不住了』,這是姚夏最近一個月掛在嘴邊最多的一句話。姚夏不僅身體累,精神也很疲憊,原來一直開玩笑,有著副總、領隊和球員三個身份的姚夏是不是要領三份工資,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他不僅自己沒拿到工資,還『無息貸款』給俱樂部,成為首位『炒股炒成股東』的球員,因此有了姚銀行之稱。
『如果今年沒有姚夏,成都隊可能早就退出聯賽了。』成足衝超之後,這是很多球迷說過的一句話,如今球員們喜歡喊他『姚哥』,但圈內的朋友更喜歡喊他『姚銀行』。今年贊助商紛紛撤退,加上英國投資方因為金融危機大幅減少投入,俱樂部的經濟狀況異常艱難。『現在球隊打客場的好多錢都是姚夏在出,連很多治療用的藥都是他在掏錢買』,主教練王寶山一直都感嘆,沒有姚夏球隊恐怕早就心散了。
姚夏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是6月14日。那天一大早姚夏就起床了,他與主教練王寶山、助教牛洪利和符賓要乾一件重要的事情———外出為隊員買早餐。這個從來沒有給自己的女兒買過早餐的父親,這幾個在中國足壇響當當的人物駕著3輛車在雙流的大街上四處買豆漿、油條、包子和饅頭。『對嘛我是銀行,還是無息貸款』,姚夏算是默認了』姚銀行『這個綽號。
這不是姚夏感覺最艱難的日子,最艱難的是年初與隊員談合同。球隊降級,很多隊員都動了離開的心,姚夏整整一周沒有離開基地,和每一個隊員促膝交談,最終把去年所有的主力隊員都留了下來。私下裡,許多隊員都承認,沒有離開成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姚夏,『降級後是他幫我們向俱樂部力爭不降工資和待遇,就憑這點,我們如果只是為了多掙點錢就離開太不厚道了。』憑著這份情誼,今年球隊的主力大部分都與俱樂部簽了至少兩年的合同,而這背後是姚夏給這些隊員的承諾,『如果俱樂部不發工資和獎金,大家來找我,我給!』
姚夏從來不避諱自己原來踢球掙了錢,他把踢球掙的錢投入到商海中,入股開起了繽紛KTV,好在這筆投資不錯,『如果不是投資成功,這幾年踢球連養家都養不活。可幾年下來,姚夏到底為球隊墊了多少錢,俱樂部又欠他多少工資和獎金,姚夏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現在姚夏累了,『明年應該不踢了』。在此之前,姚夏一直表示,『國米隊長薩內蒂和我是一年的,他什麼時候退役我就什麼時候退役。』現在薩內蒂依舊在,悶墩、獵豹、姚銀行卻要提前告別賽場了。
我當門將會不會
被足協判『消極比賽』?
姚夏之前曾經希望,能在最後一場與湖北隊的比賽中,擔任一段時間的門將,這樣他將作為中國惟一踢過所有級別的職業比賽和所有位置的隊員退役。最初姚夏是希望能在比賽結束前幾分鍾完成這個夢想,但主教練王寶山卻更大膽,『哪裡需要最後幾分鍾,直接首發擔任門將。』
按照中國足協職業運動員的規定,姚夏具備作為門將直接出場比賽的資格,但作為俱樂部副總姚夏還考慮到了另外一個可能出現的局面:『如果我出場當門將,中國足協會不會把我們定義為消極比賽?』
為了避免出現糾紛,早在半年前俱樂部就決定如果真要讓姚夏擔任門將,需要給姚夏一套18號的守門員服裝,另外還要提前向中國足協通報,如果中國足協不允許這樣出場比賽,那姚夏的夢想將無從實現。考慮到姚夏對於四川足球的特殊意義,而且湖北隊的排名也不存在保級的問題,如果成都謝菲聯俱樂部提出這個申請,相信中國足協應該會玉成這一美事。
不光是希望幫助姚夏完成當門將的夢,全隊更希望讓姚夏能在退役比賽中進球,衝超戰與北京八喜的比賽,姚夏作為中後衛衝到對方禁區內頭球攻門差點進球,這個球姚夏很是遺憾,『要是進了就好了,可能就是這輩子打進的最後一個球。』即使不能當門將,姚夏退役賽的首發位置也肯定是他第一次接觸足球的位置前鋒,這名18歲就入選國家隊、最早的國奧國足兩棲球員、代表中國所有級別的球隊參加過國際比賽的球員,將在自己的出道的位置上告別職業賽場!
18號的兩度輪回
姚夏出道以來,一直身披18號球衣,1995年成都保衛戰,姚夏幫助全興戰勝青島之後身著18號球衣飛翔的姿態,一直銘刻在球迷腦海中,現在姚夏要退役了,18號要消失了,成都謝菲聯俱樂部表示,將為姚夏永久封存18號球衣。
其實封存18號球衣的想法不是今天纔有的,早在2003年姚夏殺出實德系之下的四川冠城之時,就有了這個願望。那年,他和鄒侑根被『騙』到海南參加集訓,到了海口纔知道,魏群等一幫鐵哥們被實德清洗了,姚夏一股血湧了上來,當晚就買了機票,轉道廣州殺回成都,要求轉會。
姚夏最初想轉回老家重慶去,他什麼都與重慶力帆談好了,甚至連臨時住所租在什麼地方都想好了,也在重慶電視臺向重慶球迷報了到。可半路殺出個李章洙,硬生生將姚夏截殺到了青島頤中。
在轉會摘牌結束後不久,李章洙等一幫青島教練在酒店宴請姚夏夫婦,姚夏當即就提出,希望在青島隊,能夠繼續穿上他的18號球衣。但韓國人李章洙顯然不了解姚夏乃至整個四川的18號情結,他認為憑借姚夏的實力,理所應當地應該穿上10號球衣。當青島隊助理教練楊為鍵附和姚夏要穿18號球衣的想法時,李章洙打斷了他的話:『穿什麼18號,姚夏,就要穿10號,我早就為了他准備好了。』
姚夏這個時候表現出他的『悶墩』性格,全然不是前不久從海口悍然飛回成都對抗實德系的那只獵豹,他轉頭對我說:『麻煩你回成都,在報紙上呼吁一下,希望四川冠城手下留情,將我的18號球衣替我封存起來。』
我將姚夏的這個願望帶回了成都,但這個願望無法實現,實德系對這個『叛徒』氣都不打一處來,還會為他紀念性地封存18號?兩年後,姚夏回到了成都,在中甲的成都五牛踢球,他終於又穿上了18號球衣,並隨著這支球隊從中甲到中超,再到中甲,又到中超。現在,18號終於要成為四川足球的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