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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賭打假風暴乍起,齷齪的中國足壇就成了一出精彩的故事會。每當公安機關“請君入甕”,就有關於某君的故事層出不窮,歷久彌新。在這些充斥着文藝作品與紀實小說味道的傳聞中,有多少是真正的內幕,有多少是半真半假的猜測與聯想,又有多少是純粹的臆想乃至中傷,即便是很多對中國足球長期關注的資深記者們,也未必能說清楚子醜寅卯。當然,在這樣傳聞橫飛真假難辨的時代,嘗試着去僞存真慧眼識“珠”,倒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以最新的幾則傳聞爲例,記者不妨嘗試解讀一番。
傳聞一:閻世鐸也要進去了
真實指數:★★☆
記者點評:南勇和謝亞龍分別進去了,作爲他們對前任,那位擅長演繹名人警句和詩歌朗誦,更深諳“哭戲”表演精髓的閻掌門,也自然而然要成爲傳聞關注的焦點。這個傳聞聽上去很靠譜,很大程度上來自消息源:著名足球記者和評論人李承鵬,在最近接受一家電視臺的採訪時,明確表示“閻世鐸也很危險”。他的依據是,在閻世鐸任上,中國職業聯賽的“假賭黑”發展到鼎盛時期,各級聯賽球隊大打假球,足球圈各路人馬利用打假瘋狂斂財已是公開祕密。作爲足協掌門人的閻世鐸,會對這樣的情況一無所知?以他的特殊身份,蹚進這潭渾水更是輕而易舉。
當然李承鵬重點指向的,還是2001年世界盃預選賽亞洲區十強賽,足協將賽地定在瀋陽,以及國足在歷史性出線後,來自諸多企業的高額贊助和獎金,閻世鐸因此完全可能沾上一點“經濟問題”。
當然也有和李承鵬唱反調的,比如“大嘴老韓”。韓喬生似乎很挺閻世鐸,認爲這是一個作風正派的領導,而且在任期間,很多時候都被下面的人架空,“所以我不相信他和當時足壇的假賭黑以及貪腐有太大的關係”。
李承鵬一向以爆料著稱,而且準確度一向較高。相比之下,無法深度接觸中國足球的韓喬生,似乎沒有太多理據讓人信服他對閻世鐸的信任。不過以記者多年接觸中國足球的經驗和經歷,十強賽花落瀋陽,閻世鐸未必完全不知內情,但操盤手還是南勇。況且閻世鐸因爲是典型的政工幹部,在足協期間的確很少插手具體事務。如果在中國足協縱容乃至暗中支撐某些假賭黑現象的過程中,閻世鐸知情並得到一些好處,可信度較高,但將其視爲“大魚”,並深究其責任,個人認爲可能性不大。
傳聞二:陸俊2001年操控全運比賽
真實指數:★★★★
記者點評:在陸俊被抓的最初,甚至還有相當多的人不解“金哨爲何是大黑哨”?但事實上在缺乏監管與約束的中國足球圈,的確“培養”了這樣一批人:他們是足壇的中間階層,兼具公衆人物和普通人的兩面,但環境讓他們漸漸變得有恃無恐,即便本人曝光率很高,也同樣做事“不乾淨”。高調如蔚少輝與陸俊,就是代表人物。
2001年全運會操控比賽以撈取好處,這樣的事情陸俊肯定做得出來。尤其是在全運會這個比職業聯賽更加通行潛規則的舞臺上,陸俊與足協官員攜手操控比賽,更在情理之中。全運會足球比賽往往關係到各地方足協的利益,更是各省市體育官員的政績工程,這也意味着,全運會這樣交織了權利和金錢的利益鏈與遊戲規則,往往來得更加猛烈。在全運會中,裁判的工作同時兼顧“官哨”和“錢哨”的意味,可謂一舉兩得。聯想到幾乎每屆全運會足球比賽,裁判工作都會遭到質疑,甚至不乏追打裁判這樣的極端現象,這樣的傳聞,相當靠譜。
傳聞三:2007年亞冠北方球隊賄賂韓國裁判
真實指數:☆
記者點評:之所以記者如此不相信這個傳聞,倒不是說亞冠比賽賄賂裁判缺乏可操作性,而是這個傳聞本身經不起推敲。
這個“故事”講述的是,2007年亞俱杯(原文如此,估計作者想說的是亞冠,2007年沒有亞俱杯這項賽事),某北方球隊透過李冬生,向當值的韓國主裁賄賂5000美金,遭拒後將錢悄悄留在裁判房間,希望保證這支球隊主場取勝。最終這支球隊也憑藉自己的實力贏得比賽,不過沒有幫忙的韓國裁判卻把錢交到亞足聯,引發亞足聯紀律委員會的調查,最後是張吉龍、南勇和楊一民攜手“按平”了這一醜聞。
故事固然精彩,但有些荒唐。2007年參加亞冠的中國球隊是上海和山東,顯然傳聞指向山東魯能。但魯能在該賽季亞冠中,主場曾戰勝韓國城南一和與越南隆安,戰平澳超阿德萊德,與城南一和的比賽,顯然不可能是韓國主裁,而戰勝越南隆安,主裁則是緬甸人。
也許作者記憶有誤,事實上在2006年至今年的亞冠比賽記錄中,滿足“北方球隊”、“主場贏球”、“韓國主裁”的比賽,在記者耗費大量時間查證後,發現一場比賽都沒有。比如2006賽季大連實德曾主場2:0戰勝日本大阪飛腳,但當值主裁是馬來西亞人默哈迪。而且按照慣例,中國球隊在亞冠比賽中,對手大多是日韓球隊和東南亞、澳大利亞球隊,一般情況下,與韓國球隊交鋒,主裁顯然不可能是韓國人。而與日本球隊交鋒,考慮到地區迴避原則,大多都是西亞裁判執法,比如伊朗和卡塔爾主裁就曾執法多場中國球隊的亞冠賽事。即便與東南亞球隊交手,也不會使用東亞裁判。因此這個“故事”的臆造成分極大。
當然,並非亞冠比賽就絕對不會出現賄賂裁判的可能。曾經有多位外籍裁判執法中超聯賽的某些關鍵場次比賽,而足球圈內一向有說法:西亞裁判不收錢,但喜歡收禮物,不過絕不會收了禮物就給你辦事;日本裁判比較嚴謹,工作不好做;韓國裁判最通“人情世故”,而且收了錢絕對“死幫忙”。裁判收錢,這倒不是中國裁判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