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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女排大獎賽香港站的最後一夜,回顧大獎賽三周以來走過的路,王寶泉連嘆自己的命不好。
他的感嘆來自澳門站的那個拐點——第一場比賽,此前剛找回狀態的王一梅與今年他重點培養的惠若琪交相輝映,把荷蘭隊打得毫無脾氣,比賽打到第二局第二次技術暫停,中國隊已經穩步逼近勝利,看到場上隊員的流暢配合,想到組隊四個多月以來克服的種種困難,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舒心,他甚至抽空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他站在場地邊,剛體味到一絲舒心感覺時,意外發生了。
看到惠若琪趴在地上表情痛苦,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摔,後果有多麼嚴重,直到完勝荷蘭,他纔得知惠若琪左肩脫臼至少傷停一個月,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感覺受到了很大打擊,一方面是從我接隊以後,看到惠若琪年輕、能練、上進又有衝勁,還是能接一傳的主攻,所以在她身上下了很大功夫,她剛能挑起大梁,球隊也剛看見起色,沒想到發生這種意外。』王寶泉說,『不僅對我,惠若琪這一傷對全隊的信心都是打擊。』
惠若琪受傷第二天,中國女排就輸了球。
和多米尼加隊的比賽,中國女排關鍵是在一傳上出了問題,所以賽後王寶泉敢說,如果不是惠若琪受傷,加上李娟生病,中國隊的一傳體系被完全破壞,中國女排不會輸給多米尼加。不過說這話時,他已經在擔心兩連敗的降臨了。
『分站賽一共九場比賽,對我打擊最大的是澳門站打巴西隊的12比25,還有香港站打美國這場10比25。』王寶泉沒有查資料,但心裡有一本賬,『在我記憶中,中國女排12比25輸球就是創紀錄的低分,沒想到在香港,我們又刷新了這個紀錄,實在說不過去。』
而這兩場失敗,王寶泉都在賽前都預料到了。
『我們和巴西隊確實有一定差距,如果惠若琪不受傷,我們還可以跟對手拼一下,少了她接一傳和她這個進攻點,我們很難跟巴西隊抗衡。』到了香港,或許是適應了惠若琪的缺陣,或許是刻意淡化惠若琪受傷的影響,王寶泉開始更多的強調培養惠若琪的替補陳麗怡,不過展望中美之戰時,他仍然比較悲觀,『打好了我們能跟對手拼五局,要是打不好可能會0比3。』
所以1比3輸給美國,在王寶泉看來不算好,也不算太壞,只是那個10比25,讓他耿耿於懷。
『當時我很著急,但是著急也沒有用,我也不能發出來,但是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臉色很凝重,如果第三局就那麼輸下去,真是沒臉見人了。』王寶泉坦率地說,『這九場比賽下來,要說最揪心的,就屬和泰國隊的前兩局,還好隊員努力頂過來了,要是輸給泰國,我看我也離下課不遠了。』
2010年的大獎賽分站賽,算起來九場比賽中國女排五度陷入危局(成都站被荷蘭砍下第一局,澳門站與多米尼加打成2比3,輸巴西12比25,香港站輸泰國第一局,輸美國10比25)。然而不論結果如何,王寶泉率領的這支球隊總能在絕境中有一些反彈,隊員總會在被對手拼命擠壓時激發自己,絕不輕言放棄,於是纔有了逆轉取勝泰國和輸給美國10比25卻沒有輸掉顏面,所以,近來常常感嘆自己命不好的王寶泉又是幸運的。
『以前當天津女排主教練時,我感覺運氣還挺好。現在說命好不好都沒有用了,只能頂,去拼吧!』王寶泉說自己其實挺脆弱的,但經過在中國女排主教練帥位上的五個月磨練,自己堅強了許多。
在香港,好友郎平、陳忠和都來為他助陣,他私下裡跟他們聊得最多的是球隊眼下的困難,而『和平』二帥勸他最多的,卻是如何放松,給自己減壓,給球隊減壓。
不過聊了兩個晚上,王寶泉還是輕松不下來。離開香港趕赴總決賽的前夜,王寶泉破例給隊員放了假,讓她們出去走走。可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接下來的日程安排,想著總決賽面臨的種種考驗。
他說,接下來肯定還會輸球。
問他做的最壞打算是什麼,他不肯說,問他期待的最好結果是什麼,他說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