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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馮小紐約報道
盡管中國男籃在4天裡,接連輸給巴西、美國和波多黎各的比賽都是熱身賽,可美國時間8月15日敗給波多黎各後,新聞發布會現場,空氣還是凝結得有些讓人窒息。坐在臺上的孫悅低著頭,不知道該把視線停留在哪裡。而他身邊的國家隊主帥鄧華德倒是顯得自如些,目光如炬地環顧了一下這個狹小空間裡的所有人。
質疑中國媒體素質
屋裡人不多,主要是來自中國的媒體。所有人都在醞釀著自己的提問,只等新聞官宣布發布會開始,而與此同時,鄧華德也在醞釀著自己情緒的爆發,只等中國媒體的提問。
事情的導火索從一位中國記者同行,很緩和的提問開始。他想知道,和前一天輸給美國的比賽相比,中國隊在這場比賽中有什麼進步。
這是整個新聞發布會,第一個提到上一場比賽的問題。鄧華德的機會來了:『昨天真的很有趣。我看到很多中國的媒體都說,我們有多麼多麼差。我們前兩節打得很掙紮,但我們贏下了第四節。第三節時,我讓五個娃娃兵出場打球(該節比賽,中國輸給美國的比分最多),但是沒有中國的媒體寫這點,一個17歲、1個19歲還有一個是大學生的球員去對抗NBA級別的對手,沒人願意寫這些。我為我的球員們感到驕傲……』
牢騷一旦開口便停不下來,不僅如此,鄧華德的情緒也愈發激動起來,他覺得隔靴搔癢沒意思,不斷尋找著更直接、更激烈的措辭:『我們從這兩場熱身賽中學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當中國媒體向國內發報道時,你們的工作做得很差。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一句反問讓在場的中國媒體同行有些發懵,他們知道今天的被采訪對象心情不會好,但絕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發飆。就連站在邊上的賽事贊助商的工作人員也不禁皺眉,低聲說:『這個教練怎麼這麼不給中國人面子……』
不滿比賽計分方式
關於上一場比賽的報道,最讓鄧華德大為光火的事情有兩點。除了他很不滿意中國媒體沒有報道他讓年輕人出戰該場比賽的第三節外,他還對中國媒體將四節比分加在一起很不滿意。因為中國隊敗給美國隊的比賽不是正賽,甚至連表演賽都不算,只是一次小規模的訓練對抗(scrimmage)。賽制采取兩隊一共進行4組交手,每組10分鍾,每組都重新跳球,重新單獨記錄數據統計。
在這種背景下,鄧華德覺得,將四節比分加在一起並給出諸如『史上最大分差』的猛料標題,中國媒體這麼做並不職業。『他們很熱愛自己的球隊,很愛寫故事,很愛搜集信息。』鄧華德說,『但不幸的是,有的時候,他們根本不看比賽,比如這次,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比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鄧華德的這種說法讓不少中國媒體同行都感到不滿,甚至有些氣憤。一位同行諷刺說:『如果他在中國,敢這麼說嗎?!』而另一位來自臺灣,有多年采訪經歷的老記者也表示,自己之前沒見過這麼說話的主教練,『這個事情最不能讓我認同的就是他說四節比分相加的事情。』臺灣記者說,『因為不是只有我們這麼做,美聯社、ESPN都是這麼計算的比分。可為什麼鄧華德不罵他們,只罵我們中國媒體?他們就做得比我們專業嗎?何況,人家的報道裡也沒提到你第三節讓一群小孩打比賽啊。如果你說所有寫這種報道的媒體都沒做好他們的工作,我也還可以理解,可他竟然這麼說,這不是歧視嗎?』
新聞發布會現場很尷尬,可就這樣,鄧華德還覺得發泄得不夠暢快,他把打擊面更加擴大了一步。當有記者讓他比較中國媒體和美國媒體時,鄧華德說:『其實,我很喜歡中國媒體做事情的激情,我也很喜歡他們的興趣。我這麼說怎麼樣?!這在政治上沒問題了吧?!(Is that politically correct?)謝謝。』幾乎與新聞官宣布發布會結束同時,鄧華德起身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