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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記者祝嵐達報道8月7日,李霄鵬正式上位,代理女足主教練。8月10日,女足的第一堂對媒體公開的訓練課,一天三練,結果,球員們『站都站不起來了,男足教練比女足教練狠多了。』
不是因為李霄鵬是男足教練,之所以這樣狠,是因為新的女足,必須重回專業時代,誰來帶隊都會是這樣訓練的。『領導早就這樣定了,現在的教練組只是執行罷了。』一位女足圈內人士透露說。
兵敗之夜重拾『法寶』『至少每天3練,所有人都要出早操,不吃苦怎麼能有好成績?每個人都要扒一層皮。』顧不上安慰哭泣的姑娘,臉色凝重的曹景偉拋出了這句話。
5月30日那晚,成都錦江賓館會議室,當時,中國女足0比2輸給了日本,無緣2011年的德國世界杯。身為國管部主任,女足領隊的曹景偉終於開始『乾政』,這句話也給未來新的女足主教練的訓練定了調子。
曹景偉是個很實在的人,在剛剛來到女足的時候,他連人都認不全,而且,在商瑞華訓練的時候,看到任何情況,他幾乎都不說話。『曹領隊和前任最大的區別是乾實事,而不是誇誇其談的窮白話。』商瑞華當時說。
姑娘們也很高興,『以前的領隊,總要吼上幾句,踢完比賽先把我們叫到房間告訴應該如何如何踢,希望曹領,不,應該是曹部長,不要這樣。』
但是,很顯然,他們不清楚曹景偉的背景,也不清楚曹景偉的能量。1968年出生的曹景偉來自山東聊城,父母都是礦工,當年考上山東曲阜師范大學體育系田徑專業,成績十分優秀,是同學中的楷模。其後,他又獲得了北京體育大學體育教育訓練學的碩士和博士證書,又在清華獲得了博士後證書。從2002年起從事國家皮劃艇隊訓練工作,曾擔任國家隊教練組副組長兼科研教練,在此期間,韋迪就盛贊他是一個『搞訓練的奇纔』。
這樣一個有著極其專業能力的人最初到女足時,表現出來的是謙虛,『我是外行,一切都聽商指導的』。
如果不是女足折戟亞洲杯,也許,現在的訓練套路還會繼續沿襲下去,但現在必須改變,而能讓女足重新回到『鏗鏘玫瑰』時代的東西就是『三從一大』。也就是『從嚴、從難、從實戰,大運動量訓練』。
三從一大,這是舉國體制下訓練的『法寶』,在賽艇隊,他也是這樣做的。『整個皮劃艇運動員的訓練量,一年從中國的最北邊要劃到天盡頭。』曹景偉在透露奧運奪金秘籍時說。
主帥就按這個標准找在成都的時候,曹景偉也注意到了朝鮮隊的比賽。在2009年的時候,一度被傳聞出任足協主席的總局副局長崔大林曾公開提出要學朝鮮足球。
對於朝鮮,曹景偉很推崇她們的拼搏精神,『她們幾乎滿場飛奔,這是需要平時大運動量訓練進行保障的。』
亞洲杯後,曹景偉就女足的問題聽取了專家組的意見,尤其是最早被韋迪認定為接班商瑞華,擔任女足主帥的殷鐵生的意見。殷鐵生告訴曹景偉,女足水平下降是事實,但問題何在,『平時的訓練中。』
『從亞洲杯和朝鮮以及日本的幾場比賽來看,我們的表現很被動,很明顯是我們日常的訓練水平跟不上,導致了我們在場上與對手的差距,特別是在技術環節上,以前的中國女足很細膩,但是現在很多技術動作球員根本做不出來。』殷鐵生說。
聽取了殷鐵生的意見後,曹景偉更加堅定地認為,女足和世界一流甚至是亞洲一流的強隊都存在差距,要趕上需要補的課很多,但最大的問題還是訓練上存在很大不足。
在給韋迪的報告中,曹景偉也特別強調了訓練的問題,對此,韋迪告訴他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或者大綱。
韋迪其實也知道女足的問題,在解決了『民憤』最大的女足球員待遇問題後,他認為沒有出成績就是訓練的問題,事實上,馬曉旭受傷後,他就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他指出,馬曉旭連續3次受重傷不是偶然,他直言,『我斷定這肯定跟訓練有關,因為我本人經歷了這麼多運動項目。馬曉旭的事兒,讓我們不得不深思,為什麼一個優秀運動員的兩條腿會在同一個位置受重傷?為什麼舊傷總復發?』
『今後女足訓練必須要遵守三從一大的思想,建立有計劃的長期訓練機制。』8月2日的女足媒體研討會上,曹景偉再次強調。『三從一大』是綱,『長期訓練機制』則證明這將是今後一段日子內的綱領。而且,主教練的選擇也是按照這個方針制定的,在候選者的三個條件中,其中之一就是『能夠嚴格貫徹「三從一大」帶隊的方針』,另外兩個則是『能夠創新,能夠管好「大牌」球員。』
誰都別再憐香惜玉調子定下,不管誰來,都要嚴格按照這個方針來做的,所以,即使是一直受到米盧快樂足球影響,一直強調快樂足球的李霄鵬到來,也得遵守這個原則。確切地說,李霄鵬只是一個『三從一大』方針的執行者。
『三從一大』,在賽艇隊的時候就是被嚴格執行的,不過,當時負責的外教馬克和這個思想沒有衝突,所以深得韋迪和曹景偉的信任。當時,馬克的訓練更強調『大運動量』,而且是比國內教練更『魔鬼』,甚至連隊員們都受不了,說『完成不了』。看到馬克的計劃,孟關良很有抵觸情緒,『怎麼可能練完,不可能完成這麼高強度,這麼大的訓練量。』為此,還發生了很多衝突。不過,衝突者不包括曹景偉,相反,他很認可馬克的嚴格,『對他的嚴格要求,嚴格管理,大運動量訓練,我們都是非常支持的。』韋迪也非常欣賞馬克的嚴格,在這種情況下,曹景偉想的是做隊員的工作,完成那些近乎苛刻的訓練。
強調魔鬼訓練的殷鐵生因為總局的一道『國字號教練要年輕化』的命令無緣女足國家隊,那麼,新來者必須按照『三從一大』的方針來做。
應該說,李霄鵬是很『憐香惜玉』的,在帶山東女足期間,盡管他就提出了男子化的口號,但在他心裡,『選足球作為職業的女孩子本身就比較可憐』『那些踢完球的女孩子,大多也沒落下一個太好的結果』……而且,現在踢球的女孩子越來越少,『再那麼對待她們,太殘酷。』和李霄鵬持同樣觀點的還有前任主帥商瑞華:你得為她們的未來考慮考慮,很多連男朋友都沒有呢。
李霄鵬也想這樣,他也想讓姑娘們在快快樂樂中完成訓練,但是,在和曹景偉溝通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可能得改變了,因為從自己的上級領導嘴巴裡出來的都是『必須嚴格訓練,必須加大強度』之類的詞語。雖然由於曹景偉馬上要去督戰男足,有些問題還沒有來得及進行進一步的溝通,但是,聰明的李霄鵬已經知道了領導的意思,他也改變了自己『快樂足球』的提法。還是『快樂足球』,但已經變成了『我覺得對一個球隊來講,最快樂的事就是取得勝利。這樣,球隊快樂、球迷快樂,所有人都快樂。勝利是最快樂的一個定義。』而如何贏球,如何快樂?李霄鵬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必須付出很多艱辛的東西。』同時,還要放棄一些小的快樂,比如『打扮』,比如『怕曬』,比如『怕腿粗』……而在幾天的訓練中,李霄鵬忠實地執行了曹景偉的方針。
可以想象的是,不管女足姑娘們怎麼不願意,怎麼發牢騷,除非你退役,否則,這種訓練都不會改變。未來的日子,尤其是9月6日開始後的第二次集訓,女足的訓練將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