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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世界杯後,關於如何振興中國足球的討論一直沒有停止過,公眾的目光已漸漸聚焦到了『青少年足球後備人纔的培養』這一點上。『足球要從娃娃抓起』,這一句話喊了幾十年。時至今日,我們發現,這依然是一句『將來時』,而不是『進行時』,更不是『完成時』。
從今天起,本報將推出探索『中國式青訓』系列文章。記者通過實地采訪和調研,從中國足球人口現狀、青少年足球培養瓶頸以及校園足球期待復興等多個角度,對探索『中國式青訓』之路做一些思考、提一些建議,希望對廣大關心中國足球發展,尤其是青少年足球發展的讀者有所啟發。
2015年之前,將日本足球人口擴大為500萬,國家隊世界排名進入前十;2050年之前,將足球人口擴大為1000萬,奪取世界杯冠軍。
——日本足協主席小倉純二
尷尬的『名列前茅』
足球人口是指在本國足協注冊備案的職業或半職業球員,被看作是衡量一個國家足球發展水平以及未來前景的重要指標。日本足球的未來40年發展規劃,就是以擴大足球人口為先決條件。
『上海目前有多少足球人口?』當記者把這個問題拋給上海市足協秘書長隋國揚時,他多少有些尷尬地笑了,隨後報出了一個讓記者不敢相信的數字:『1600左右。』看到記者有些懷疑,隋國揚補充了一句:『這個統計裡已包括申花、東亞等隊的職業球員了。別看纔1600,在全國絕對屬於名列前茅了。』
多麼尷尬的『名列前茅』!在1997年前後,上海的足球人口曾達到巔峰:接近3萬。短短十幾年,就跌去了90%以上。但這個跌幅還不算嚇人,要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全中國足球人口從近70萬銳減到2萬左右,跌掉了97%!
截止到2009年,日本的足球人口是110萬。
悲哀的『職業足球』
中國足球人口為什麼會銳減到這種程度?追根溯源,所謂的『職業足球』竟然是罪魁禍首之一。
1994年,中國足球由專業體制轉向職業體制,與此同時,青少年足球運動員的培養也被拋向『市場』,各省市的少體校足球隊相繼被取消,改由俱樂部自己培養梯隊。
『老板買下一支隊,要的就是今年或明年的成績。培養梯隊?3年後搞不搞足球還不知道,誰去花錢培養?』一位曾擔任過中超某俱樂部總經理的人士向記者坦言,他自己也承認,『這就是急功近利』。事實也確實如此,像南京有有這樣的俱樂部,連一線球員的工資都欠了幾年,怎麼可能有餘錢去培養梯隊?
『足球人口的大幅度衰落,職業足球的「摧殘」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隋國揚說。
無望的『足球人生』
『招生越來越困難,最困難的時候一個年齡段一支隊都湊不齊。沒辦法,家長都不願意送孩子來踢球了。』白洋淀足校校長王六一向記者嘆起了苦經。
在中國職業足球虛假繁榮的鼎盛時期,全國各地的足校被認為是擴大足球人口的最大希望。最多的時候,上海有50多所足校,如今剩下不到10所。『一哄而上,落荒而逃』,一位圈內人士曾這樣評價當時的『足校熱』。
『我怎麼可能讓孩子去踢足球?』記者的朋友黃先生表示。他有一個8歲的兒子,兒子非常喜歡足球,但他最終讓孩子去學了空手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中國足球大環境現在這麼差,踢足球的成纔率那麼低,我寧可兒子學一點防身技能,也別去踢足球。』記者另一位朋友楊先生的兒子似乎印證了黃先生的觀點,他在申花足校待了3年後,由於進不了職業隊,至今賦閑在家。
足球人口的基礎部分就是青少年,而青少年是否踢球的關鍵因素是家長的態度。然而,『踢球很難有出息』的觀念已經在很多中國家長腦海裡根深蒂固。難道,這一切真的已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