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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一個完美的籃板標本,你很難做得比德懷特·霍華德更好。
霍華德擁有2.11米的身高、120公斤的體重,渾身都是健壯的肌肉,臥推225磅(102公斤)能推25次以上;他原地摸高2.88米,助跑後能跳0.94米高,可以親吻籃筐,據他自己說,還曾兩次摸到籃板上沿;此外,他的雙手非常有力量,魔術隊訓練師喬·羅戈斯基曾經測過,在一個力量儀上,霍華德能測出每平方英寸90磅的數據(絕大多數NBA球員都只能測出50到70)。
當然,霍華德絕非傳統意義上的『籃板手』,但他在球場上,有搶下每一個籃板的能力。看他比賽,就像看一個高中生和一幫小學生打球,籃筐似乎比正常的要低。在籃板方面,霍華德挫敗其他球隊的中鋒,靠的不是什麼策略或技術,而是完全的、純粹的運動能力——我就是比你們蹦得高!
事實上,霍華德曾輕描淡寫地說過:『一場比賽搶13個籃板,很容易,真的。』
和大多數球員一樣,霍華德將大量的時間花在了投籃練習上,因為搶籃板一點都不性感。沒有哪個小孩願意長大了變成雷吉·埃文斯,也沒有哪個小孩會在臥室牆上掛拉裡·史密斯的海報。誠如本·華萊士所言:『對小孩來說,他腦子裡最後一個想法纔會是「我想像他一樣搶籃板」。作為一個孩子,我也想像邁克(喬丹)一樣得分,像「魔術師」一樣傳球,像伯德一樣投籃,像「刺客」(艾塞亞·托馬斯)一樣控球。』
然而,優秀的籃板手,在NBA十分吃香。每個賽季,全聯盟最成功的球隊,在籃板淨勝榜(己方籃板減去對手籃板)上總是排名很高,這絕非巧合。道理很簡單:籃板越多,意味著控球和得分的機會越多。當年丹尼斯·羅德曼加盟公牛隊後,斯科蒂·皮蓬就曾說:『看上去就像我們一直在進攻。』
對局外人來說,搶籃板似乎很簡單,不就是搶球嘛。可實際上,搶籃板並不容易,本·華萊士說:『這真的是一門藝術。』
三四十年前,NBA一些球員能穩定地每場搶下15個以上的籃板球。比爾·拉塞爾職業生涯場均籃板22.5個,威爾特·張伯倫則在1960-61賽季場均搶下可怕的27.2個籃板。可現代籃球中,場均15個籃板變得遙不可及。
拉塞爾與張伯倫的籃板數據那麼可觀,部分原因是他們高人一等的能力,同時也是時代的產物。那時候,NBA比賽的節奏更快,投籃命中率又低,籃板球產生的幾率就更高。而到如今這個年代,再厲害的籃板高手,也不可能把場均籃板提昇到20個以上——速度慢了,投籃少了,命中率提高了,搶籃板的機會自然也就少了。名人堂前鋒保羅·塞拉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球員,前幾年曾擔任騎士隊主教練)就說:『今天的比賽,速度放慢了,套路更多了,所以你不會再看到那樣的數據。』
毫無疑問,現役球員要做到場均搶15個籃板,霍華德的機會最大。
霍華德總能搶下很多籃板,更重要的是,他總能搶下重要籃板。2008-09賽季,每48分鍾關鍵時刻(所謂『關鍵時刻』,指的是加時賽,或者雙方差距不超過5分的第四節最後五分鍾),霍華德能搶21.1個籃板,遠遠領先於第二名的坎比(18.8個)。
霍華德有非凡的運動能力和籃板本能,犯規控制得很好,身體狀況也正處於巔峰。曾在魔術隊擔任過助理教練的馬克·布萊恩特說:『一旦他學會坐在對手身上(指的是在卡位時壓住對方的膝蓋),我認為沒有任何人……』布萊恩特頓了一頓,皺了皺眉,續道,『我知道,全聯盟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
馬克·布萊恩特的話不假,但其前提是:霍華德始終把『搶更多的籃板』視為自己的奮斗目標。
2006年,當《體育畫報》記者跟霍華德聊起籃板的話題時,霍華德顯得很興奮,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說他要怎樣變得更好,說他要每年提昇自己的籃板數據。但三年之後,再談起籃板的話題,霍華德承認,他不再像過去那樣專注於此了——此時,霍華德已成為魔術隊攻防兩端的軸心,同時也是全聯盟MVP的候選人,他把大量的訓練時間都投入到禁區單打動作的磨練上,日益增多的商業活動也不可避免地令其分心,於是,他花在改進籃板技術上的時間,所剩無幾。
不光時間,還有努力。名人堂中鋒摩西·馬龍曾說:『如果一場比賽有100次投籃,那100個球我都會去搶。』而霍華德現在,大概只會去搶其中的80到90個。他本人也承認:『對我而言,這是最大的問題。我必須學會如何始終如一地努力。我能做到那麼五六場,然後可能就有一場放松——不是整場比賽放松,但可能有一些回合放松,我無法盡可能地保持侵略性。』
為什麼會這樣?霍華德皺了皺眉:『我也不太清楚。前幾天我們在費城有場比賽,我本來很興奮,渾身都是力氣,可比賽一開始,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能量忽然沒了,整場球都情緒低落。我犯了幾個規,我想找回自己,卻做不到。』
也許我們不能忘記,霍華德當時纔滿23歲,而他在NBA已搶下5000個籃板。換言之,霍華德還有充足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
如果霍華德能在保留自身天賦的同時,再培養出一些羅德曼和本·華萊士的技巧與欲望,或許有一天,他心中也會產生和其他籃板專家一樣的夢想——用本·華萊士的話說:『讓搶籃板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