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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顏強述評倘若你是個西方偵探小說迷,這個世界或許會顯得很簡單:一切世界的秘密、各種交易,都是在瑞士一些神秘的山谷酒店裡,由一幫神神秘秘的人掌控或者完成的。
申辦世界杯,某種程度上,就是這樣神秘,卻又簡單。韋迪對申辦2026很有信心,這種信心未必完全是無知者無畏——中國只要能在2026世界杯主辦權決定時,爭取到24個國際足聯執委中的簡單多數,2026主辦權就到手了。再換句話說,只要去『搞掂』13個國際足聯執委,申辦就能獲得成功。從數字上看,這並不難,13個人而已。
然而這個世界的神秘,恰恰被外表上的簡單掩蓋。自從世界杯主辦權,在阿維蘭熱執政後期進入到相對程序化的申辦競爭階段後,沒有一屆世界杯主辦權,是某一個申辦國能夠以簡單『搞掂』13個執委,就能輕易獲取的,不論國際足聯對於這個市場多青睞。南非世界杯,曼德拉帶領消除了種族隔離之後的南非政府,三度申辦纔獲成功,而且在申辦過程中對國際足聯做出了巨大讓步,以致於在南非世界杯期間出現了維護國際足聯權益的特殊法庭通道。2002主辦權,長期陷入韓日相爭,最後被迫妥協的局面。2006年世界杯,德國早就埋好了各種伏筆,但最終英格蘭人還是打破君子協定,半路裡企圖攪局。
每一次爭奪,每一次交易,其實都是在爭取這24個執委手中的票數,游戲規則的復雜、小俱樂部關系的莫測,在每一次爭奪和交易中都得以體現。所以,奧運會主辦權的競爭,看似艱難無比,實際上卻可能要比世界杯主辦權簡單。因為在鹽湖城冬奧會丑聞後,國際奧委會在巨大的國際社會壓力之下,奧運會申辦的流程更加公開透明,126個委員投票的原則性也更鮮明。
24個執委的身份背景履歷,都可以通過公開信息渠道查到。在公共場合,他們都會說同樣的話,但是在投出各自一票時,能影響到他們的因素就太多了。在每一個國際足聯執委身邊,都有大群的lobbyist圍繞著,這些拉票的交易掮客,也同樣是國際足球政治組成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不可或缺不是說他們存在的必要性,而更是描述如今的國際足球政治環境。2009年5月,在國際足聯執委身份連任競選中,亞足聯主席哈曼險勝巴林挑戰者薩爾曼,就包含了極多的掮客競選政治劇幕。
有過很多媒體的報道和分析,指向國際足球政治的黑幕,牽涉到許多國際足聯執委們,然而國際足聯就是這樣一個凌駕於所有國家社會法規之上的超國際組織。要想贏得對自己有利的權益,中國必須加入到這樣的國際足球政治圈子,並且必須在加入的過程中,迅速掌握各種游戲規則,纔能游刃有餘地應對各種交易、陷阱和爭奪。兩次申辦奧運會的過程,中國體育在國際體育政治上有所積累,不過申辦奧運會的經驗,未必完全適用於申辦世界杯。申辦奧運會,國與族的政治意義要更高,而世界杯在過去20年的高商業運轉過程中,商業性質更加突出,國際足聯執委會這個24人俱樂部的特殊色彩也愈加濃烈。
宦海風雲、黨同伐異的故事,在國際足聯幾乎每天都上演著,只是對手和盟友的角色,每天也都可能變換。沒有絕對的敵人,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絕對的利益。申辦2026世界杯,抑或申辦未來任何年份的世界杯,加入到這個圈子,找到自己的特殊定位,並且在縱橫捭闔中屹立不倒,會是實際申辦操作的必經之路。這裡沒有黑白分別,沒有太多正義的概念,這裡全都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