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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她的改變無非是想傳達這樣的觀點: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一個有女人味兒的女人,跟所有的姑娘一樣我也喜歡粉紅色、喜歡蝴蝶圖案,所以就讓我做我生來就應該從事的事業吧。
為了得到女性這個標簽,塞門亞經歷了太多的屈辱,她接受了性別鑒定,整整兩個小時裡被一堆醫生圍著觀看拍照,用英國《衛報》的評價來說『這個過程與其說是科學研究倒更像是虐待』,西曼聽了她的敘述後唯一的想法是『我很慶幸她居然沒有喝下毒藥結束這一切』。
即便如此她還是忍受了下來,因為在她看來只要接受測試就能令質疑聲音閉嘴,她就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中。『我不怨恨任何人,而且我甚至都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得到了公正的對待,我不知道規則是怎樣,如果事情必須這麼做,那就這麼去做吧。』直到現在她也沒對自己的選擇有過懷疑,發生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中。
性別鑒定的報告遲遲沒有被公布,報紙上天天都出現『塞門亞是雙性人』這樣的標題,接近一年時間裡,這位剛剛到達職業生涯高峰期的她沒有任何比賽可以參加。除了在家鄉比勒陀利亞大學上課外,她始終沒有停止過上訴、打官司、發表聲明,可這一切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有人建議說既然不能算成女人,倒不如乾脆參加男子比賽得了,可惜1分55秒45的個人最佳成績連多哈世錦賽的角色都無法進入。
深切的失望後,她開始准備離開體育界,『對我來說,跑步什麼也不是。老實說,它什麼都算不上。』她的言語中流露出19歲女孩不應該有的深沈,性別鑒定報告她也不想去關心了,『當我進入體育界後,我就成為了一心想要去跑步的人。我這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而他們(田聯)也有權作做出自己的決定。不過不要忘了最終決定權在我自己手裡,我自己來決定是留下還是離開。』
也許這些只是氣話,可她的說法還是證明了跑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又不是為了謀生纔去跑步,反正體育也不是我用來養家糊口的手段,我還有學位、有我的書要讀……我做一切都很出色,體育不一定是我的第一選擇。總之運動是運動,當你從事它的時候你就是在賭博,你跑、你獲勝或者你失敗了,就是這樣而已。』
現在塞門亞的又一次賭博開始了,無論結果如何,至少這對她而言是一個美妙的起步。
800米奪冠她 閃亮復出
三天裡參加兩項賽事並且全部拿到冠軍,塞門亞的復出之旅可以說是相當輕松,不過無論是首戰芬蘭拉彭蘭塔精英賽的2分4秒22到略有提高的2分2秒41,這樣的成績和2009年8月拿到柏林世錦賽800米冠軍、個人最好紀錄的1分55秒45可差多了。
不過對於這個幾個月裡受盡了折騰和羞辱的她來說,能重新回到比賽裡、能重新做回女人已經足夠了,『我現在非常高興。』完賽後她一邊給孩子們簽名一邊這麼說,『能回來跑步已經很好了,我不能說對於過去發生的一切都已經釋懷了,但我很早以前就決心忘掉這些事。能復出實在是太好了,這真的是一個全新的起點。』
比賽結束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教練邁克爾·西曼,然後就像是剛放學的小學生那樣撲進父親懷中一樣摟住了這個白發老頭。過去這11個月對他們倆來說都是段艱難的時光,被懷疑、被迫離開南非國家隊,很長一段時間裡小姑娘都沒有進行正常訓練,即便在訓練場上他們也不得不被同一個念頭噬咬著內心:努力訓練是為了什麼?以後還有再參加比賽的機會嗎?國際田聯的決定拯救了他們,那天成了柏林世錦賽奪冠當晚之後塞門婭笑得最暢快的一天,不斷接到祝賀的電話,團隊裡每個人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那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美妙的一天,我們出去好好吃了頓飯,然後反復談論這事,甚至還和我們的律師一起喝了香檳。』
這只是個開始,從解禁到復出參加比賽中間只有短短兩個星期的時間,來到芬蘭之後,教練西曼一直把他們的目標放在跑進2分2秒40以內,破紀錄或者跑出本年度最好成績這種並不是現在該去想的,『我們本來也沒期待會度過什麼好時光,她離回到狀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點塞門亞自己也非常清楚,『離開賽場的11個月是個太漫長的休息期,我所需要的只是比賽,而這也是我從這裡得到的最好的禮物。我還沒有完全復原,不過如果我能按照教練的意見去訓練,世界紀錄應該不是問題。』
順便說說她想要打破的女子800米紀錄是捷克選手賈米拉·克拉托契維洛娃的1分53秒28,到現在已經塵封了27年了。話雖如此,塞門亞知道路得一步步走,接下來她最大的任務是備戰10月在印度新德裡舉行的英聯邦運動會,在那裡繼續奪冠聽上去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有她在,我們只能爭銀牌
塞門亞復出對於熱愛這項運動的體育迷來說肯定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她的競爭者們纔不會這麼想,國際田聯報告沒有出來之前,她曾經試探性地表示要參加西班牙的一場錦標賽,可收到的結果是項目裡所有的女選手和教練聯名上書以集體退出為要挾反對她出賽。
不過到底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同屬英聯邦國家的關系,英國人這回倒是從上到下都挺起了這個南非姑娘,主教練范考蒙納的意見很有代表性,『國際田聯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就是那種守規矩的人,一輩子看到紅燈就停車,只要他們說那姑娘能跑,那我們就想辦法打敗她好了。』
要打敗塞門亞可不是容易的事,這方面英國800米頭號選手詹妮·米多斯最清楚不過了,去年塞門亞拿到冠軍的柏林世錦賽上,這位英國姑娘跑出了自己職業生涯最快的成績,但還只是拿到了銅牌,而當沒有塞門亞的多哈室內錦標賽上她就上昇一位拿到了銀牌。
『現在事情又恢復了正常,有卡斯特在,我們只有盡力爭取銀牌了。大概800米賽場會回到2008年時的情形,只要帕米拉·傑裡默在場上,我們看著彼此,心裡都在想「誰會成為第二名?」』米多斯倒不是心存怨恨,事實上她非常歡迎塞門亞回歸,『我真心歡迎她回來,事實上我認為所有的姑娘都應該歡迎她付出,可我想大概很多外國姑娘大概不像我這麼寬容。』
她還記得在柏林賽場上南非姑娘身上的壓力,『大家都很緊張,雖然並肩站在決賽線上,但每個人都不覺得這是互相打招呼的好機會。她把頭低了下去,不想看任何人的眼光,我很理解這是為什麼,因為之前她只要一走過來,那些東歐選手們就盯著她放肆地大笑。』然而塞門婭用自己的出色令那些笑話她的人黯然失色,『她的表現是如此難以置信,她把我們所有人遠遠甩在了後面,而她看上去時那麼鎮靜沈著。』
盡管國際田聯作出了裁決,那是不是意味著事情會變得好轉,而過去的難堪也不會再重現了呢?『我真心希望卡斯特的回歸不會變成一個馬戲節目,然後人們最好不要再像畸形秀演員那樣看待她。這個可憐的姑娘經歷了非常痛苦的時光,尤其是在感情上,我想以後比賽中我們應當公正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