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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強
本報評論員
像蝴蝶一樣起舞,像蜜蜂一樣蜇人,flylikeabutterfly,stinglikeabee。這是拳王阿裡巔峰期自詡的詩句。我覺得這兩句詩,放在亨利身上更加完美。我們只能在錄影帶裡見到拳王自由派拳法風姿,但是亨利的靈動灑脫,迅如閃電,永遠都會是海布裡的傳奇。
當海布裡成為歷史,阿森納打完在此地最後一個主場,亨利退去時,長吻球場草皮。那一瞬間,他是槍手之王。他似乎永遠都會是槍手之王。多麼難以想象,四年之後,亨利從巴塞羅那去到了美國。他將和貝克漢姆一樣,在美國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再過一個月,他纔將年滿33歲。或許在巴薩的最後兩個賽季,亨利的衝刺速度有所下降,但除了多梅內克外,沒有人懷疑他仍然是一個頂級射手,一個令對手膽寒的球員。南非世界杯開始前,他就暗示自己將離開巴薩前往美國。紐約向他張開了雙臂,第五大街上,會迎來又一位重量級的足球巨星。《紐約時報》如是描述:『比貝克漢姆還大牌?亨利來了!』
足球意義上,亨利確實比貝克漢姆還大牌,因為職業生涯裡,他贏得了能贏得的一切最高榮譽:1998年世界杯、2000年歐洲杯、2009年歐洲冠軍杯,以及英超西甲足總杯國王杯歐洲超級杯等等。他留下了一連串或許後人無法打破的紀錄:代表法國隊出戰123場進51球,代表阿森納出戰369場進226球助攻92次。雖然他不是像貝克漢姆那樣,成為了一個跨體育和時尚兩界的頂級偶像,但是亨利留在足球場上的經典,超出貝克漢姆很多。
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有著天生的節奏感和協調性,和飛人般的百米衝刺速度完美結合。孫繼海在英超的第三場聯賽,就是做客阿森納,賽後他對我描述防守亨利的感覺,『就像一輛踩足油門的大卡車向你直衝而來,一眨眼這卡車還能自由轉向』。以天賦論,這一個時代,能和亨利比肩的球星,實在寥寥可數。
可能像很多法國球員一樣,亨利充滿個性,情緒起伏比較大,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得到球迷的寵愛,因為熱情和直率,從來沒有從他身上消失。這不是一個只能將他的招貼畫粘在牆上遠觀的人,他是個明星,卻相對朴實自然,我仍然能記住2001年采訪NBA總決賽時,在費城媒體席上,和亨利一道啃難吃的熱狗。
不過從在巴薩的第二個賽季開始,他對足球的熱情,似乎比他的天生速度,下降得還要快。當他逐漸失去主力位置,亨利淡然接受,當他在南非世界杯上,被青年隊時期就是自己教練的多梅內克束之高閣,他一臉漠然。也許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領袖,他和我們普通人一樣,不願意承付領袖的責任和壓力,可是我感覺這是一種求勝欲望的消退,從一只奮不顧身的蜇人蜜蜂,化作了一只孤寂起舞的蝴蝶。
還有那個該死的手球,一個激怒了愛爾蘭全國,一個讓亨利當時萌生退役念頭的手球。這將會是貼在他生命中的一個不光彩標簽,揮之不去。以他的身體年齡和技藝,我覺得亨利仍然能馳騁歐洲賽場,我甚至幻想過亨利有一天能重歸阿森納,就像貝克漢姆最完美的結局,應該是在老特拉福德退役一樣。只是天不遂人願,情天從來都是恨海,當他求勝的欲望消退時,當沒有什麼還能讓他砥礪追求時,他只能化成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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