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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最好的城市為開普敦,華人卻喜歡聚集在約翰內斯堡,這座城市高風險與高誘惑並存。與大多數華人從事貿易相比,開設武館的秦選勝可謂獨闢蹊徑。
在海外,『中國功夫』與『中國制造』同樣聲名遠播。李小龍、李連傑、成龍等功夫巨星使中國武術在全世界都擁有廣泛的影響力。華人在海外開設武館,喜歡用前輩的名氣來創招牌,比如秦選勝,在約堡華人圈只要提起這位少林俗家弟子,都會稱贊:『人家可是與李連傑一起拍過電影。』不過秦本人並未這樣炫耀,但不可否認,與功夫巨星攀上關系,是推介武館最有效的宣傳手段。
與北美華人不同,南非華人普遍學歷不高,許多人還是偷渡而來,不少人連基本的普通話都說不好,英語水平可想而知。他們從事最基本的小商品貿易,想躋身當地的主流社會基本沒有可能。由於文化層次有限和業餘生活的匱乏,當地的賭場甚至一些紅燈區,成為部分華人最流連的場所。由於貿易競爭和勾心斗角,華人之間的內訌也層出不窮,有些價值數百萬的大案表面是黑人暴徒所為,實際背後為華人指使。
秦選勝是個例外,他紮根於中高檔社區,傳播的是最能體現中華文化精髓的功夫,憑借一招一式紮紮實實地深入人心。他的成功也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華人在外應該更懂得用自己的智慧、特長,讓自己的努力能夠事半功倍。秦選勝教功夫雖然不能一夜發家,但他憑借『中國特色』,巧打文化牌,既弘揚了『中國制造』的品牌,也為自己的成功打下了基礎。
在南非約翰內斯堡,華人經常成為被打劫的目標。不過有一類華人,搶劫犯看見也會敬而遠之。功夫衫、老布鞋,成為他們的特殊標志,這便是開武館,會中國功夫的『練家子』。昨日下午3點半,在約翰內斯堡開武館的秦選勝拉著記者去他的武館參觀。秦選勝法號『行僧』,據說原來曾是少林武僧團的一員。傳授中國功夫讓他在這裡非常受歡迎。
少林武僧約堡開館剃著光頭的秦選勝一看就是『練家子』,個頭不高,身材偏瘦,但行動敏捷,兩眼靈活而有神。29歲的他,8歲時從老家遼寧撫順來到少林學武,一學就是二十年。二十多年間,秦選勝從基本功學起,到後來,被選進少林武僧團。
一個偶然的機會,秦選勝結識了一對喜愛中國功夫的印度夫妻。在他們的幫助下,秦選勝來到了南非,兩年半前,他辦起了少林武館。秦選勝的『少林武館』坐落在約堡一個印度人居住較多的區,他的徒弟中有不少印度人,其中有一個據說還是造飛機的工程師。下午5點半,已經還俗的秦選勝換上僧人服裝,穿上中國國內品牌的運動鞋,對記者說:『走吧,我們下午6點鍾上課。』
從秦選勝的住處到武館開車需要15分鍾,武館在一條公路旁,很大的一個院子,幾棵大樹,其中兩棵樹上綁著一個粗棍子,像是單杠。門口有一個像倉庫的長條房子,其中一個長方形的大屋子,就是練功房。秦選勝說,『這是租別人的地方,想找一個比較大的地方還挺難的。』在國外開武館,有沒有人『踢館』?或者像電影《葉問2》那樣,受到洪老大的刁難?『沒有!』面對記者的提問,秦選勝乾脆地回答道,『這裡的人都比較文明,還沒有碰到過故意找茬的。』雖然秦選勝很『謙虛』,但據說在約堡就連黑人甚至劫匪也極少敢惹這位一身武藝的少林和尚。
學生都是中國功夫迷在南非開武館的人不多,學武的也屬『小眾』,『我這裡有二十多個人,最大的70歲,最小的5歲,大家都是為了強身健體,年輕人都是李小龍、成龍、李連傑的功夫迷』。秦選勝說。
下午6點鍾,徒弟們陸陸續續地來了。學功夫得有規矩,秦選勝把少林的規矩帶到了南非——進門之前,一個個雙手合十敬禮。
先來的兩個徒弟一個18歲,一個19歲,他倆還在上學,其中一個還是學校橄欖球隊的成員。為什麼來學功夫呢?『李小龍、成龍,他們很厲害』,托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學了功夫別人會害怕你嗎?『那倒沒有』,裡克說,『我覺得自己更強大了,朋友們也很尊重我。』
下午6點是太極班,學的是陳式太極。『外國人學得慢,一套太極拳要大半年纔能基本學會』,秦選勝說,『一開始也著急,時間長了就有耐心了。』說著話,又進來兩位老太太。『這是我們武館年齡最大的,一位68歲,一位70歲。』秦選勝介紹說。70歲的安娜戴著一副防風眼鏡,她說,『一開始我不想學功夫,我兒子讓我來看一看,看著看著就喜歡上了。』雖然已經70歲,但安娜腿腳靈活,壓腿不在話下,一彎腰,手就
挨到了地。在兒子的帶動下,老太太全家習武,老公、兒媳都進了武館。不過安娜的兒媳莎妮學的是傳統套路。『我們沒有辦法溝通。』安娜說。29歲的莎妮學功夫的原因很簡單,『我喜愛運動,以前我還練習過拳擊。』外表看起來有些文弱的莎妮說。
洋學生:學太極像跳舞太極班的學生不多,加上兩位老太太,一共六個人,先來的兩個年輕徒弟功力不夠,壓完腿就到外面自己練去了。以《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為伴奏,四名學生有模有樣地打起了太極拳。徒弟們都穿著背後印著『少林功夫』的T恤,准備活動全是『中式』的,弓步壓腿、側壓腿,前踢腿、側踢腿,跟國內完全一樣。更讓人驚奇的是,徒弟們還能用中文念數字喊操,徒弟們輪流喊,從一能喊到三十。『他練得不錯』,秦選勝指著一個高個子白人青年說,『他學的時間最長,俺一開館他就來了。』這位『大弟子』練習很認真,一招一式力求完美。『與師傅比起來,還差得很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練到師傅的水平?』他佩服地看著做示范的秦選勝說。
與中國人相比,老外練武術天生不協調,秦選勝說,『他們的胳膊腿很硬,太極拳是柔中帶剛,打起來應該是行雲流水,他們練起來卻有點像拳擊。』雖然練了兩年多,但大弟子對太極的認識還停留在初級階段,『我覺得這有點像跳舞。』
飛機工程師喬克學功夫,則是出於對家鄉的情感。『我是印度人,我出生在南非,我爺爺從印度來到這裡。』喬克說,『我知道,達摩從印度來到中國並且創建了少林,所以我要學功夫,學達摩劍。』另外一個黑人布魯克,是秦選勝的『二徒弟』,能把旋風腿踢得啪啪響的他,是一位警察的兒子,『我覺得功夫很有意思,所以就來學了。』小洪拳、少林單刀、達摩劍,是這三位徒弟學習的重點。『他們已經學了很長時間了,現在基本上都比較熟了。』秦選勝說。
世界杯不能為中國加油中國功夫在海外有著廣泛影響力,一身武藝的師傅被洋弟子們視為神明。南非舉辦世界杯,吸引了全球的目光,但32強中卻缺少中國隊的身影讓秦選勝極為遺憾,『如果中國隊來參加世界杯,我會帶上全部學生去加油。但可惜啊……』
在徒弟們看來,瘦小的秦選勝身懷絕技。而他學藝的少林寺,成了大家心中的聖地。『我准備今年去溫州,因為工作的關系。』莎妮說,『如果有時間,我會爭取到少林寺參觀,看一看師傅生活過的地方。』『我們九月份回國參加武術比賽,帶散打隊回去。』秦選勝說。盡管在少林學藝時以套路為主,但秦選勝對散打也不陌生。去年被炒得沸沸揚揚的佛山中泰拳王爭霸賽,也引起了他的關注。『泰拳的致命問題就是不會摔,只要一近身,他們肯定吃虧。』秦選勝說。如今,已經還俗的秦選勝每年還要回少林寺一次,拜見師傅,會一會師兄弟。他說還要再『充電』,『有些不明白的,還要回去讓師傅「解一解」。』
(責任編輯:王昊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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