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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賽休整期間,徐根寶約我到虹橋路上的陽光大酒店吃了頓飯。席間,就隊伍的情況進行了溝通。他還是堅持用年輕隊員,認為只要堅持到年底,申花的局面就會有根本的改變,但眼下是最困難的時候。希望俱樂部給予支持。
我和根寶對球隊進行了分析。
我們的外援不甚理想,結構也不太合理。曾經來了個中場隊員湯姆,但又走了,因為表現不盡如人意;同樣,索薩在申花隊中的作用,似乎也不像原先想象中的那麼突出。從他的體能狀況來看,索薩儼然成了一名『純進攻』的選手。如果主帥要求更多的防守,那麼,他就會坐在替補席上。
那麼找誰來呢?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合適的。『如果實力不比現有球員高一大截,那麼,同樣是比賽,還不如鍛煉年輕球員呢。』這是當時俱樂部上上下下的共識。
從世界杯賽回來,吳承瑛和杜威成了申花隊中的絕對主力,但吳承瑛傷病在身;由於馬丁內斯和奧蘭多仍將是申花理想的鋒線搭檔,那麼曲聖卿就將是替補。
剩下的就是忻峰、卞軍以及國奧隊吉祥兄弟和於濤。從未來考慮,當時申花隊5名『國字號』球員中,有4人是20歲上下的年輕選手。一旦這一組合度過『磨合期』,那麼,至少在未來四五年內,申花隊都將受益。
但如果這樣,眼下隊伍內部的競爭就會加劇,矛盾會更加突出。球隊會面臨著很大的風險。萬一成績不好,怎麼交待?
我向他明確轉達了董事會和俱樂部的態度,堅決支持他抓好隊伍建設,用好年輕隊員。我甚至帶著賭氣的口氣對他說,反正今年也沒有降級,我豁出去不要成績,也不管你什麼『大牌』、『小牌』,誰有進取心,就讓誰上,這樣的話,球隊說不定倒反而『太平』了,成績也就上去了。
但是,轉念一想,你說不要成績,球迷會答應嗎?媒體會放過你嗎?領導那裡通得過嗎?還沒等你回過神來,可能就已經被淹死在口水的『汪洋大海』之中了。既然生活在人民群眾之間,那就不妨現實一點吧。
好在根寶也明白我說的意思,他跟俱樂部要時間,俱樂部跟他要成績,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這本身就是一對矛盾。『一泡尿憋死英雄漢』,多少有本事的教練,就是經不住時間的消磨,黯然退出了江湖。
根寶還是那句老話,『那就以我下課為代價吧。』
不久,隊伍被拉到青島封閉訓練,為的是第二階段的聯賽有個好的收成。
『三合水』能給我們帶來好運嗎?球迷和媒體的目光沒日沒夜地關注著電視屏幕中的世界杯,中國足球聯賽暫時被人們拋之腦後。俱樂部也終於有了幾天相對清靜的日子。
我有一位臺灣朋友,平素不看足球。我到申花足球俱樂部工作以後,他也開始關注起足球。6月上旬的一天,我們在一起看世界杯。他突然提起今年(2002年)是『午年』,如能取到『三合水』,兌在一般的自來水中給隊員洗衣、擦臉,有闢邪卻惡、祓除不祥的功能。在臺灣,大型的法會或祭祀活動中經常會用到『三合水』。
這倒引起了我的興趣。
傳說中的『三合水』,是在一個特定時空合流而成的山泉。至少12年纔能有一次機會。那就是『午年、午月、端午的正午時分』。此刻,從兩個山谷汨汨流下的山泉,交匯合流的瞬間,就是所謂的『三合水』。
三合水果然那麼神奇麼?我將信將疑。但既然機會難得,那就不妨試一下。再說,萬一不濟,也無大害。
但偌大個上海,哪有這樣的地理環境呢?論山,上海只有佘山;論水,市區只有黃浦江。於是我們想到了浦江源頭——浙江安吉,那片掩隱在蔥蘢的大竹海裡的龍王山。
2002年6月14日,是端午的前一天。午後,我帶著駕駛員,兩個人驅車直奔浙江安吉。為了確保第二天端午的正午時分(11點50分-12點10分)能取到水,必須先在山谷間找到確切位置。我們到了安吉後。來不及找住宿地,就直奔龍王山,眼看天色已經黃昏。在夕陽餘暉裡,循著清澈的溪流,幾經選擇,我們終於在群峰雄峙的山谷間確定了極佳的取水位置。第二天一大早,重新上山,在正午的陽光下,不到20分鍾的時間裡,裝了滿滿的幾大桶水,連夜趕回了上海。這山泉果然不同尋常,一眼望去,清洌澄澈,純淨無比;含在嘴裡,滿口甘美。乃至七年以後的今天,在我保存的水瓶裡,山泉依舊清純如初。
『三合水』果然能給我們帶來好運嗎?
大勝陝西 得到喘息世界杯很快就結束了。7月2日,聯賽重新開始。首場比賽我們去西安挑戰陝西國力隊。在去西安的前一天,我到康橋基地進行了動員。我在大會上挑明了說:『徐根寶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教練。你們不要不服徐根寶,論對中國足球的貢獻,在座的沒有哪一個可以和他相比。』(《新民晚報》2002年7月23日)俱樂部在這個時候力挺根寶,無非是想鼓舞士氣,共渡難關。好在馬丁內斯已經解禁,在鋒線上我們又多了一把快刀。
7月2日下午,比賽正式開始。上半場,憑借著於濤和奧蘭多的進球,我們以2比0領先。下半場,再次亮相聯賽的馬丁內斯表現神勇,在第58分鍾時又下一城,結果我們以3比0戰勝陝西國力隊。這是世界杯結束以後,我們取得的首場勝利,全隊士氣大振。而在同一輪比賽中,中遠出人意料地以0比4客場慘敗於大連實德。此後,據媒體報道,范志毅與中遠俱樂部鬧起了矛盾,租借期滿出走以後,從此再沒回到中遠。中遠匯麗隊的戰績也一路走低,被媒體戲稱為『打回了甲B原形』。
我們暫時得到了喘息,可形勢依舊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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