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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華到秦皇島以後,果然不辱使命。中國足球學校楚校長曾經是排球運動員,也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人,雙方溝通以後,很快達成了共識。老戴接著便著手調查隊員情況,並考察隊員訓練狀態。
一天,他給我打來電話,說是隊員都挑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一名隊員,教練都說不錯,但為了參加亞洲少年賽,有關部門瞞報了他的實際年齡。結果,中國足協作出處罰,2002年停賽一年,不得參加任何正式比賽。老戴在電話裡問我,這個隊員要,還是不要?
瞞報年齡,在中國足球圈裡是經常發生的事情。為了讓某些隊員打上比賽,有些俱樂部和地方足管部門經常采用這樣的方法。雖說這是『組織行為』,但讓隊員承擔後果,也是萬不得已的事情。我仔細詢問了這個隊員的情況後,當機立斷,請老戴把他一起帶回上海,不打比賽,可以參加訓練。好在隊員年輕,等待一年,應該問題不大。就從目前狀況來看,總不會太差吧。
這個隊員就跟隨其他入選隊員一起,來到申花康橋足球訓練基地。他的名字叫郜林。
上海楊浦區體育局所屬的培訓基地也為我們輸送了預備隊,在楊浦的隊伍中,後來也湧出了沈龍元、陳雷、邱盛炯等國字號的球員。
到了2002年年底,我們把幾支隊伍整合起來,列出了U15、U17、U19三支預備隊,分別參加各年齡段的聯賽。為了保證訓練質量,我們請來了塞黑籍主教練可可托維奇擔任總教練,並具體指導U17預備隊。
可可托維奇曾在山東魯能足球學校任總教練。我們在山東開會,參觀足球學校時,曾有過一面之緣。中國足協對他非常推崇,多次請他為國內青少年教練講課。在業內,有著較大的影響力。2002年年底,他因故回到家鄉,處理家庭事務。2003年,我們把他請到了康橋基地。
毛劍卿照著人家的臉就是一拳可可托維奇相當敬業,他每周召開教練組會議,安排訓練計劃,並親力親為,組織實施。他對郜林相當重視,把他和毛劍卿一起,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郜林雖然身材高大,卻以腳下功夫見長,他的控球和突破都非常有威脅,同時他門前的頭球包抄能力也相當不錯。但他和毛劍卿一樣,兩人雖然都有極強的控球能力,但是,關鍵時刻往往控制不住自己。有時,與其他球隊的訓練比賽,為了一點小摩擦,不惜在場上與對手拳腳相向。有一天,老戴請我去看他們的訓練比賽,對手是市區的另一支青年隊。毛劍卿是前鋒。比賽進行到一半,對方的前鋒被我們的後衛放倒,他起身就推了後衛一把。毛劍卿看到後,從前面疾風般地奔回到自己的禁區附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看見他照著人家的臉就是一拳。我大喝一聲,早有隊員上去把他拉開。裁判員給了張紅牌,把他罰下了場。
其實,那時已經有很多教練提到過毛劍卿,認為這是個非常難得的苗子。由於他代表國青隊打過國際比賽,在賽場上又有不同尋常的表現,所以准備推薦他到一隊打比賽。那天,我們正好也想考察一下。結果,小伙子為了表現兩肋插刀的『血性』,竟然在場上跟人家打了起來。可見,這些年輕隊員的是非觀念是何等的薄弱!毛劍卿被罰下場以後,我把他叫過來,苦口婆心地對他說明球德與球技的關系,要他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並讓老戴也找他好好談一談,什麼時候表現好了,什麼時候去一隊。於是,毛劍卿到一隊的事情,也被暫時擱置起來。
郜林在預備隊裡,比毛劍卿要幸運得多。他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但總算沒有出格。在四年後的世青賽上,郜林一直被教練克勞琛安排出任球隊的主力中鋒,並且一直表現不錯,是中青隊在前鋒線上的絕對主力。但是,在2007年中國國奧隊與英格蘭皇家園林巡游者隊的教學比賽中,郜林參與了群體斗毆事件,再次遭受了中國足協禁賽的處罰。如果說,2002年的停賽處罰,應該由『組織』上買單的話,那麼,這次處罰則是郜林的咎由自取。
類似郜林、毛劍卿這樣控球能力很強,自控能力較差的運動員,在國內其他俱樂部也有。但是,如果他們能像當年的容志行那樣,稍微有點文化修養,有點在關鍵時刻能控制自己情緒的力量的話,中國足球也許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堅持用根寶還是及早換帥?自從2003年起,申花俱樂部的梯隊建設開始走上正規。在此之前,在同年齡組的比賽中,我們的名次大致在十幾、甚至二十幾名之外。但在2003年,我們獲得了U19年齡段的第三名;同年10月,我們以秦皇島中國足校挑來的14名隊員為班底,在湖南湘潭舉行的第三屆全國城市運動會上,取得了亞軍的好成績;第二年,還是這些人,在U17足協杯比賽中,一直打入決賽。但在與廣東日之泉的爭奪冠軍的比賽中,由於雷暴雨而終止比賽,最後抽簽而屈居亞軍。到2004年,我們又一舉獲得U19年齡段的聯賽冠軍。
這樣的成績,是申花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一支強大的後備隊,對於中超聯賽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球隊實力的穩定和後繼有人;意味著我們的一線隊伍的年齡結構隨時可以調整;意味著我們可以有選擇地向全國俱樂部輸送頂級足球運動員;也意味著面對位列三甲的俱樂部,我們未來完全有問鼎天下的實力!
為了加強年輕隊員的文化教育,我們俱樂部多次與東華大學體育部主任孫潤興聯系,經過他的不懈努力,最後終於達成協議。經過考試,我們把一線的預備隊駐到東華大學,在預備隊教練奚志康的帶領下,球員一面讀書,一面訓練。同時,又代表東華大學,參加大學生聯賽。2004年,這支隊伍力克北京理工大學隊,取得了大學生運動會冠軍,2005年又取得了大學生聯賽的冠軍。創造了東華大學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大學生活也給我們的球員帶來新的生機。他們學習文化,學習專業知識,絕大多數球員取得了大學文憑。其中來自02的孫巍、王偉傑、鄭偉,來自巴西的周亞君、黃楊、陶金、李杭等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些都已是後話。
2002年6月,當世界杯如火如荼地進行的時候,我們面對的卻是焦頭爛額的局面。到底是堅持使用根寶,還是及早地換帥,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只是,我們不願意提上桌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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