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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爆出消息稱,足球惡人王珀已經被警方控制。就連當年在陝西國力訓練場上跪罵王珀的球迷,都站出來表示“大快人心”。而他的落網,勢必也將牽出更多參與賭球的人士。說起來,當年的國力俱樂部也曾和寧波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正是王珀將其帶到這裏。但是,王珀的介入究竟給當時處於困境中的國力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王珀來之前,球隊的經濟情況就已經很糟,那麼當時球隊和球員靠什麼在支撐?記者通過各方關係,聯繫到了曾經追隨國力來寧波的原國力球迷協會會長李鋼。在圈內多年,對於國力當初種種不正常的現象,李鋼對本報爆出了一些自己看到和聽到的內容。
曾經,王珀被當作救命稻草
關於王珀的歷史,相信關心中國足球的人已經從之前鋪天蓋地的報道中瞭解到,他曾擔任過多傢俱樂部老總,但沒有一支俱樂部因他的介入而進步。李鋼表示,王珀當時被國力當作救命稻草,但到頭來他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王珀身穿大校軍裝、聲稱自己是高幹子弟的媒體報道已屢見不鮮,他的身份令人真假難辨。“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高幹子弟這個事情不一定是空穴來風,報紙炒了這麼些年,也沒見他說的幹爺爺(某位國家領導人)的家屬找他的麻煩,論誰都不會懷疑的,在足球圈裏他也有相當的人脈,據說他待人方面出手很闊綽。”李鋼說道,“要我評價,他這個人除了膽子大、路子野,還是個真流氓,別人壞是壞在心裏,王珀骨子裏和表面上都很壞,有人說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據瞭解,王珀2003年入主國力,當時國力就已經有2-3年經營不善的歷史。當時國力董事長李志民希望王珀的進入能拯救球隊。但是,“他一進俱樂部,就大搞整風,樹權威、控制球隊,到後來爲了控制比賽炒掉多人。帶隊打入甲A的外教卡洛斯就是因不接受王珀的‘默契’而被排擠出隊,此外還有江洪等球員。”李鋼表示,他也曾在不同場合聽到過一些業內人士的意見,“王珀掌權就是爲了先控制球隊,再控制比賽的結果,其目的不言而喻。”
後來,球隊經營每況愈下,而一些賽果又令狂熱的陝西球迷不滿,國力俱樂部壓力驟增,王珀開始極力贊成俱樂部某些管理層東遷的計劃,聲稱是看上了寧波的經濟環境,於是率隊來到寧波。李鋼表示,作爲一個從國力呱呱落地就和“他”在一起近9年的球迷,有責任送“他”最後一程,希望“他”在東遷後能起死回生,於是義無反顧地和球隊來到了寧波。
猖狂,曾因“賭球”“解散”國力
李鋼還對記者做了這樣一番描述。“可以說,來寧波前的國力已病入膏肓,王珀的入主更加速了國力死亡。俱樂部老闆因爲沒錢,腰桿子挺不起來,在俱樂部的全體大會上就曾被王珀當衆奚落過是窮光蛋。”
可以看出,“高調”的王珀已經猖狂到了何種地步。一到寧波,王珀的面目就逐漸暴露出來,沒多久就有一位從西安遠道而來的討債女士住進了球隊,時間長達一個月,據說最後還是杭滬的黑道出面,王總的大奔被開走抵了債,據說還是賭球的債。球隊來到寧波後,隊裏工資獎金都發不出來,甚至客場比賽的差旅費都拿不出來。王珀又不願貼錢,便支出了猛招。李鋼在記憶裏搜索到了這樣一些信息,也是隊內的段子之一,他說:“當時王珀稱雖然暫時發不了工資獎金,但可以讓大家賺到錢,就爲隊員們提供了某場比賽的‘內部消息’,讓隊員們下注。但他的信息有誤,下注的隊員損失慘重,這對於本來就缺錢的球員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於是第二天本應赴客場比賽,所有球員拒絕出行,買好的機票也被迫改簽,後來造成了‘兵變’,王珀也被撤回西安。”王珀走了,可當時寧波的管理層、董事長都山窮水盡。沒多久王珀又二次出山回到球隊。
李鋼表示,當年球員應該還是有實力的。“到了寧波球員們也想自救,在寧波踢了幾場好球,前幾個主場都贏了。但國力還是沒得到寧波企業的青睞。”沒有錢也就什麼都辦不了,這也導致國力繼續滑向深淵,李鋼繼續說道,“據說,王珀後來帶領球隊阻擊其他球隊。考慮到國力積分保級無憂,後面幾場很有可能就放(水)了。”有球迷回憶,確實有些比賽存在蹊蹺。不過,王珀充其量只是國力被取消中甲資格的原因之一。李鋼分析道,“其實他只是誘因,本來俱樂部已經很困難了,經營上要是沒有大的起色,或是引進有實力的企業進入,垮掉是遲早的事。”
墮落,巨大誘惑拖球員下水
除了王珀,國力“出名”的還有一位黃頭髮的後衛J,“只要他一上場,國力的比賽結果就不正常。”這樣的報道無論當年還是現在,都屢見不鮮。李鋼也表示,其實媒體報道出來的信息已經夠明確了。由於球隊經營無法改善,隊員們勢必會想辦法賺些外快。李鋼後面的一段話着實嚇了記者一跳,“很多球員在房間裏都開着電腦,上面就是各種盤口信息什麼的,大家在訓練時談論盤口肆無忌憚。”現在看來,國力當時的情況已經失控了。
“後來到哈爾濱,因欠薪,國力俱樂部被足協取消中甲資格。”李鋼說。曾經的國力就這樣被帶入火坑,走向窮途,誰也無法改變。李鋼也爆出了一些業內人士心照不宣的“道道”,他說:“球員在場上,知道這場比賽要放水,就會去外面下注,買自己輸,這就是假球演變成賭球的歷程。一個隊中還可能有不同的利益集團。曾經有場比賽在隊內成了笑談,倆前鋒在中圈處罵,大意是後衛被搞定了而沒跟他們說。結果後衛使勁放,他們很惱火就玩命攻。”
不過,李鋼也建議記者要將賭球行爲和某些球員參與的“人格”分開來看。“除了那些組織假球賭球的掮客和組織者,有些參與的球員倒不是說他們心腸有多壞,這樣的事情利益很豐厚,大家都知道賭博是魔鬼,巨大的利益再加上一個滋生假黑賭的溫牀,這麼大的誘惑讓他們喪失了抵抗力。”
感言,中國足球要經歷涅槃
李鋼對記者不無痛心地表示,自己身爲球迷會長,曾經追隨國力達9年之久。但對當時國力的前程還是相當難過。
李鋼在國力遠嫁寧波後也追隨過一段時間,而那時他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我來寧波,就想送‘他’一程,看看還能不能再活起來。熱愛國力這麼多年,也算是從一而終。”但王珀帶來的烏煙瘴氣逐漸使他灰心,後來便任由足球淡出生活。李鋼坦率地表示,現在已經很少看球,有時會看看青年隊的比賽。“看傷了,那時候看太多了假的。現在還有後遺症,有時場上一個犯規,都會覺得裏面有假。”
李鋼在闡述完往事後,對目前足壇打黑行動,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現在的掃假滅賭的專項治理大快人心,就怕今後會再出現雷聲大、雨點小的局面。”李鋼說道,“某位韓姓解說員建議取消中超。有很多人笑,認爲他不懂。但我覺得他正像是一個會說出真話的孩子。”而李鋼的這份擔憂也不無道理。馬來西亞當年打假,抓了相當大一部分的球員,幾乎整個國家隊有三分之一的球員都判了刑遭到流放。而這種陣痛,歐洲聯賽幾十年前就已經經歷過,現在其法規條例等都已完善。中國足球很需要這樣的轉變。
李鋼表示,目前中國足球的蛀蟲已經深入骨髓,包括足球圈裏的官員、俱樂部、裁判、球員、記者等等,只能用四個字代表“好人不多”,現在清理的確很有必要,但不能再停留在表面,只抓個龔建平、王珀了事。“冒尖的罪犯抓走,剩下的人還是那批人,風頭一過,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難保以後不會繼續出問題。只能像鳳凰涅槃一樣,全部消滅,推倒重建,寧可讓中國足球水平倒退10年。但我相信,燒乾淨了之後,再發展的速度絕對會比現在快,到那時你就會發現,世界盃離我們的距離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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