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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下課聲,一切都像回到了5年前。
2004年1月26日,年僅33歲的勞倫斯·弗蘭克突然被任命為籃網的代理主教練。當時,聯盟裡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這個黃毛小子出洋相。還有人甚至在議論說,他能坐上主帥的位置,因為他父親和大衛·斯特恩是老相識。『如果那個小矮子也能在NBA當主教練,那麼任何人都能在NBA當主教練了。』前籃網主帥拉裡·布朗當天評價道。
當時,弗蘭克帶領籃網取得13連勝——這也創造了美國職業體育史菜鳥教練最長的連勝紀錄。
如今,開局八連敗,曾帶領籃網創造最佳歷史的弗蘭克,跌到了球隊歷史上最差的谷底。籃網必須炒掉弗蘭克!此類的聲音不絕於耳。
與其偷哭,不如大笑
『困境纔能讓你認清楚你自己是誰。』從弗蘭克沙啞的喉嚨中,擠出了一句帶著笑聲的話,『你只能從自己身上學到更多。』
七連敗之後,弗蘭克的臉上並沒有寫滿苦大仇深,反而帶著輕松的笑容,『孔子都說了,與其偷哭,不如大笑。』弗蘭克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他認為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怎麼樣都是一天,不如讓自己高興,他積極面對每一天的訓練,即便球隊只有8個人參加訓練,他也會跟隊員打賭開玩笑。『8個人有8個人的練法,10個人有10個人的練法,教練在這點上總是很在行。』易建聯說。
弗蘭克稱自己『接近』5尺8寸(1.73米),『你穿多大的鞋決定你長多大的個。』他直勾勾地望著洛佩斯的大腳說。都說弗蘭克是NBA教練中唯一一個在高中大學都沒打過籃球的人,但他卻不承認,『我打過,我打過JCC和CYO(前者是猶太社區隊,後者是天主教青年隊),在CYO我還是球員兼教練。』弗蘭克笑著說,『也只有那個時候,我纔不會被教練刷掉。』
『15歲的時候,我被高中校隊刷掉,那時我對籃球十分癡迷,天天在體育館和路邊自己練,卻無法像我的哥哥一樣,在家鄉高中的校隊打球。』也就是那個時候,弗蘭克立志要當一名籃球教練。弗蘭克的家鄉在新澤西的奈克,離籃網所在的東盧瑟福只有8英裡的路程。『沒在高中和大學打過籃球校隊、來NBA之前沒在大學執教滿三年、現在卻一年賺400萬美元,並且在家鄉執教NBA球隊,勞倫斯始終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跟隨籃網多年的《紐瓦克星報報》資深記者戴夫·達利桑德羅評價說。
夫妻生活比不了籃球
凌晨3點,一陣短促的警笛聲將蘇姍從睡夢中驚醒,她伸手往旁邊一摸,丈夫不見了!當她穿上衣服把家中轉了個遍時,終於在地下室發現了丈夫,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發光的電視機屏幕上。『知道嗎?我還以為你被警察帶走了!』蘇姍的責難面前,丈夫露出無辜的表情,『我保證,我會在6點之前爬回到床上去的。』
蘇珊是弗蘭克的結發妻子,但在愛妻眼中,弗蘭克卻經常被形容為『像癡呆兒一樣盯著比賽錄像』。弗蘭克的生活中,都是籃球的痕跡,籃球比賽錄像帶、籃球書籍、籃球報紙……在他擔任溫哥華灰熊隊助理教練時,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泡在錄像帶堆裡,去研究每一支NBA球隊的戰術,了解每一名NBA球員的長處和短處、以及他們的發展趨勢,從而很清楚誰被高估誰又被低估。除此之外,他對待訓練和比賽的態度也是一絲不苟,這樣的習慣,他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你的習慣永遠驅趕著你,在球隊歷史上我們有過很多的尷尬,像現在的開局8連敗,還有被對手贏下40分以上……現在,你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保持你的好習慣,然後事情會向一個積極的方向發展。』如今在籃網糟糕的戰績下,弗蘭克依然每天第一個來到PNY訓練館,充滿熱情地指導隊員訓練,這樣的態度也感染了隊員。『看看教練,他還沒灰心,我們怎麼能放棄呢。』洛佩斯說。
之前一次在全明星周末期間,球隊放假,弗蘭克帶著蘇姍去波多黎各度假,飛機上,他指著屏幕上的宋飛(美國著名喜劇演員)問妻子,『這個家伙是誰?他真逗。』下飛機時,蘇姍對丈夫約法三章,只有兩天假期,不准看錄像帶!弗蘭克答應了,此後的兩天,沒有錄像帶,但弗蘭克每晚都是左手摟著妻子、右手捧著《防守的藝術》入睡。
『這(看籃球方面的書)就像小時上課,我們總要在課本裡夾本漫畫一樣,上癮。』弗蘭克說。更多情況下,在酒店房間裡,蘇姍習慣性地要扔掉成堆的報紙,弗蘭克卻大喊,『還給我,那些是新的比賽。』這似乎就是倆人生活中的一個樂趣,一個總是要扔,另一個則百般阻撓。
工作重點:培養新人
多研究書籍和錄像,弗蘭克在教練崗位上也有了自己的獨到之處。今年夏天被籃網交易走的文斯·卡特對弗蘭克很是認同,『每個人都在盯著比賽的勝負,那很正常,勞倫斯做的不錯,你看看布魯克(洛佩斯)的成長就知道了。』
重建第二年的籃網,更看重對於新人的培養,很多情況下比勝負更為重要。根據相關人士透露,上個賽季結束後,籃網股東大會上,一部分老板都表示要開掉弗蘭克,原因不單單是球隊沒有進入季後賽,『易在上個賽季的表現讓人失望,不是傷病等情況,而是他幾乎沒什麼進步,或者說進步不夠明顯,這是股東們最不滿弗蘭克的地方。』相關人士透露道,『還有一些隊員說他管得太寬了。』
最終,羅德·索恩說服大老板拉特納,留下了弗蘭克。弗蘭克也成為當今整個東部球隊中在職期最長的主帥。『易是一個很努力的年輕人,他夏天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弗蘭克明白,易建聯取得進步,也是保住他飯碗的一大原因。
籃網送走卡特後,沒有做出補強球隊實力的交易。這說明籃網本賽季已經放棄季後賽,瞄准的就是培養年輕球員。作為聯盟中首發陣容最年輕的球隊(哈裡斯還在時),球隊評判弗蘭克工作的重點,就是看新人進步的幅度。洛佩斯和CDR,還有易建聯和泰倫斯·威廉姆斯等人,都表現出了大幅度的進步,這也是弗蘭克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不是「我為什麼」和「我是什麼」的問題,這是你對待事情的方式。每一天你享受訓練、享受比賽,我們的工作就是把能上場的球員的能力都最大程度發揮完。還有就是,讓球員做那些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然後成為他們想成為的那樣(人物)。』前一分鍾弗蘭克還在跟球員侃侃而談,滿面紅光,後一分鍾,坐在總裁范德維奇的身邊,神情嚴肅。他看看訓練場上加球童的10個人,又嘮叨了句,『孔子說,與其偷哭,不如大笑。』
弗蘭克從未在職業籃球這一行中被看好過,無論是當運動員還是當教練;弗蘭克每前進一步,都要經過比常人更艱苦的奮斗,5年前是,現在和以後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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