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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6年的『保級,力爭在中超站穩腳跟』到2009年的中超亞軍,長春亞泰用一個冠軍、一個亞軍、一個第四名和一個第六名完成了打造中超強隊的原始積累。在從黑馬走向強隊的過程中,李樹斌無疑是一名承上啟下的主帥,只是在幫助長春亞泰取得球隊頂級聯賽歷史上第二個好成績時,他面對的卻是無法預知的未來。不過,回首2009,感慨頗多的李樹斌並沒有回避諸如打分、下課、續約、亞冠等敏感話題,而是敞開心扉……畢竟,長春亞泰是他執教生涯中首次以主帥身份精心雕琢了一個賽季的作品。
關鍵詞·打分
球員90分以上,自己有保留
只因一副眼鏡,就讓行武出身的李樹斌有了斯文之氣,而媒體也更願意用『儒帥』來形容他的執教風格,不過,這也讓李樹斌看上去少了些許霸氣,有人甚至用『性格決定命運』來概括他並不出色的執教履歷。可在李樹斌看來,儒帥並不是一個褒義詞,而是一個貶意詞,『都是眼鏡惹的「禍」。足球是一項實踐性很強的運動,我從小就一直踢球,後來近視了纔戴上眼鏡。雖然在國家隊時學習的機會比較多,但說不上是儒帥,畢竟也就大專文憑,文化和知識還沒有達到那樣的水准。』李樹斌的謙虛帶著幾分『怨氣』。
對於李樹斌而言,儒帥,鐵帥,抑或是其他的稱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賽季走下來時外界對他執教能力的評價。『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們這個賽季的30場球都是真刀真槍打下來的,這是非常不容易的。我可以保證,沒有一場球是默契球和假球。』
雖然中超亞軍沒有冠軍光鮮,但這卻是長春亞泰在中超聯賽中獲得的第二好戰績,只是以1分之差排在北京國安之後讓讓李樹斌有些遺憾,可這不妨礙他為自己、為球員打分。『如果給我自己打的話,我可能有所保留,但給球員打分,他們起碼要在90分以上。畢竟,我們本賽季遇到了諸如大面積傷病、外援更換較多的困難。還好的是,通過球員的共同努力,我們在上半程成績不是太好的情況下咬住了對手,最後奪得亞軍。』
談到給自己打分,李樹斌並沒有直接給出分數,『給自己打分,打出的分數只能證明我是一個不錯的教練。這個賽季,我對自己也有不滿意的地方,其中,有幾場比賽如果處理好的話,爭冠形勢就是對手追我們,而不是我們去追對手,那樣對手的壓力會更大一些。最簡單的例子,第27輪,我們客場挑戰廣州醫藥,對手最後時刻的進球是一個意外。當時,我在戰術上做出一些變化,就有可能能拿下3分。』
雖然執教履歷較長,但作為主教練,長春亞泰卻是李樹斌執教生涯中第一個雕琢完整的作品,而且亞軍也是對他執教能力的一次肯定。對於球隊的評價,李樹斌說:『亞泰拿到亞軍絕不是偶然,這是多年積累的結果。一名教練水平的高低不能完全由成績來決定,而是與他所在平臺有著很大的關系。比如,在國家隊與我合作過的阿裡·漢,他的執教水平很高,只是重慶力帆的平臺不高,而我多年的積累則在長春亞泰的平臺上得到了體現。』
關鍵詞·下課
人不可貌相,穿西裝的並不一定是好教練
放眼世界足壇,許多教練特別注意自己臨場指揮時的行頭,不是考究的西裝格履,就是酷勁十足的風衣……而已過花甲之年的李樹斌卻對穿著並不在意,無論是平時訓練,還是臨場指揮,他的行頭都是以球隊發的裝備為主,只是手中多了一個裝戰術板的小袋子。
本賽季,李樹斌給人印象最深的行頭就是紅白兩件T恤,問及原因,李樹斌說:『這只是一種心理暗示而已。在顏色選擇上,也只是贏球時接著穿,輸了就換另一件,換換運氣。不過,李樹斌的心理暗示並不強烈,『有的教練在大巴發車時必須走同樣的路線,有的教練去客場比賽時就住上次贏球時住的酒店。此外,一些球員也有較強的心理暗示。比如,李瑋鋒和鄭智,他們在休息室都有固定的位置,有些新球員來到時,國家隊的管理人員會主動告訴他們,哪些位置是固定的。』
生活中,李樹斌在長春不太愛開車,上街購物基本上以打的為主,有時也坐公交車。也許,朴素的形象不會立刻打動球迷,但在成績面前,李樹斌還是讓絕大多數長春球迷完成了從『不認可』到『認可』的轉變。『我感謝球迷的支持。人不可貌相,並不是穿著西裝,左舞右蹈,就是一個好教練。教練的智力在腦子裡,關鍵還得用成績來說話。』李樹斌說。
在獨立指揮長春亞泰的初期,李樹斌的確遇到了『輸球也喊下課,贏球也喊下課』的尷尬。『下課聲是一種動力。他激發我,也激發我的球員去努力贏得比賽。』不過,作為一種反對的聲音,李樹斌還是無法完全屏蔽它給自己的影響,『喊我下課,我並不太在意,畢竟,我把名和利看得很淡。當然,誰又願意聽下課聲呢!喊我下課,不生氣那是假的,但我不能怪球迷。我覺得,在賽季之初我不太了解球隊的情況下,有些比賽可能保守一些,達不到球迷的期望,球迷喊我下課可以理解,我也能接受。』
本賽季,長春亞泰曾兩次淨負對手四球,一是第8輪主場2比6不敵北京國安,二是第22輪客場0比4不敵深圳,而這也是長春球迷倒李的最高峰。面對外界巨大的壓力,李樹斌也曾想過主動下課,『輸給北京國安有很多客觀情況,首先是卡巴雷羅、閆峰、艾志波等多名主力因傷缺陣。其次是心理上沒有做好准備。如果贏下北京國安,我們將迎來三連勝,但對手進球太快,而我們的球員只想著進球,後防也形同虛設。』李樹斌說,『雖然那時沒有想過主動辭職,但我的底限就是不能連輸三場,如果超出這個底限就向俱樂部提出辭職。』
第9輪,長春亞泰客場1比2不敵青島中能,遭遇兩連敗,距離李樹斌辭職的底限只有一場,但接下來長春亞泰主場1比0擊敗天津泰達,打消了李樹斌主動辭職的念頭。
雖然缺少最廣泛的支持,但李樹斌還是希望球迷能夠到現場為球隊加油。『足球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上網聊天,而是一項實踐運動。我希望有更多的球迷能夠來到現場觀戰,即使喊我下課,也是好事。畢竟,可以營造球場氣氛。否則,有球員想脫衣慶祝,看臺上是空的,都沒地方扔。』李樹斌說,『要說絕對人口,歐洲球迷不如中國球迷,但他們有一個好的習慣,就是去現場參與足球運動。這一點,北京的球迷讓我非常羡慕。』
關鍵詞·亞冠
想有所作為,教練和球員要多做功課
打亞冠代表中國足球的形象。2008年亞冠聯賽,長春亞泰雖然小組未能出現,但一場未輸(3勝3平)的表現還是贏得了球迷尊重。2010年,長春亞泰將第二次征戰亞冠聯賽,其策略還會像當年那樣『重亞冠、輕中超』嗎?面對這個問題,李樹斌說:『這需要俱樂部先確定教練班子纔能決定。』
率領長春亞泰獲得中超亞軍,李樹斌非常渴望獲得這次與亞洲球隊過招的機會。與重慶力帆比賽結束後,他就說出了這一願望——對我而言,亞冠是一個比較新的概念,可我有外戰的經驗。雖然現在還沒有得到俱樂部的續約合同,但展望明年的亞冠聯賽,李樹斌從個人的角度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認為,亞冠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參加今年亞冠聯賽的四支中超球隊打得都不好,球迷都不滿意。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把亞冠打好,這是長春球迷,也是全國球迷關注的事。』
明年亞冠聯賽,亞泰能否有新的作為?『無論誰打亞冠,都會遇到一個共性的問題——從國內轉到國外,這要求球隊必須提高控制比賽節奏的能力,而單從技戰術講,只有提高了這方面的能力纔能應付長途奔襲、氣候變化的不利條件。但我想對亞泰說的是,要想在在09亞冠有所作為,還需要教練和球員多做功課。畢竟,我們並不熟悉亞冠的對手。』
如何應對兩線作戰,李樹斌建議,引進內外援應該從全面考慮,同時兼顧長春亞泰青訓系統培養的球員,給他們更多的出場機會。目前,劉衛東、劉曉東、張文釗、黃潔、劉成、米田賀等年輕球員本賽季都得到了鍛煉機會,他們的能力已達到了中超的水平。『現在,他們最大的問題是狀態不夠穩定,兩三場過後,就會出現波動。此外,他們還缺少一些霸氣。』李樹斌說,『從反思的角度來講,今年聯賽咬得太緊了,我也保守了一些,使用年輕球員的時候較少,我想明年,新教練組可以會起用一些條件比較好的年輕球員。』
談及引進球員的類型,李樹斌從本賽季球隊中暴露的問題出發,將引援重點放在了前鋒和左邊衛上。畢竟,曾經犀利的兩翼未能發揮太多的威力。本賽季,長春亞泰打的是三前鋒戰術。左路有杜震宇,中路有外援中鋒,右路配置本該安排一名進攻能力較強的球員,但為平衡中場銜接,李樹斌在右路選用了一些能控球能力強、但不是速度型的球員(如曹添堡、王棟和阿布),所以造成右路的攻擊力不強。而左中由於缺少人員儲備,以至於張笑非踢得較累。
『亞泰在左路的人纔儲備不多,考慮到左路攻防的雙重准備,今年年初,我們准備引進遼足的臧海利,就是想張笑非打一個替補,但未能如願。』李樹斌說,『實事求是地說,張笑非今年很累,有些比賽狀態不太好。如果今年要引進球員的話,我們最需要的還是左腳型、能攻能守、體能好的左邊衛。此外,還希望引進一名更好的前鋒。』
關鍵詞·續約
我願意與亞泰續約,但主動權不在我這兒
長春亞泰2009賽季拿到50分,僅比北京國安少一分,但下半程得到了26分,位居中超之首。不過,下半程冠軍卻讓人生出幾多遺憾——如果拿下主場拿下長沙金德、江蘇舜天、青島中能,客場拿下廣州醫藥,或許,冠軍早就是長春亞泰的囊中之物。不過,亞軍還是讓李樹斌完成了俱樂部制訂的『至少拿到一個亞冠席位』的目標底線。
『為何亞泰上半年成績不如下半年?對我來說,上半年是一個熟悉的過程。我們的鋒線球員實力不夠,再加上傷病影響,成績不太理想。下半年,隨著了解的增多,我的感覺也好一些,靈光就閃現得多一些。』李樹斌說。
剛剛找到感覺,李樹斌與俱樂部的合同已經到期。不過,李樹斌表示,他非常願意繼續率領長春亞泰征戰明年的亞冠聯賽,『從我個人來說,我願意與長春亞泰續約,但主動權不在我這兒,在俱樂部一方,而且這也是一個雙向選擇的問題,還要等一等。』李樹斌說,『一位教練要帶一支球隊,要兩到三年纔能形成一種風格,像國外的俱樂部與教練與合同都很長,特點也就更鮮明一些,拿英超來說,曼聯、阿森納和切爾都是這樣。』
有消息稱,沈祥福要來長春亞泰,面對這個問題,李樹斌表示:『我不太清楚。一支比較穩定的俱樂部,好多教練都想來,這是正常的。所以,需要俱樂部考慮諸多情況最後確定。』
今年北京國安首奪中超冠軍,但主帥洪元碩由於後半段接手,當選最佳教練的可能較小,畢竟,北京國安問鼎是李章洙苦心培育三年的結果。遺憾的是,這位韓國人未能堅持到最後。冠軍球隊沒有最佳教練的人選,那麼亞軍主帥李樹斌是否有這個機會呢?『好事不太可能輪到我的頭上,這不太容易,我覺得還應該是冠軍球隊的主教練,這是慣例。』李樹斌說。
李樹斌『堅持』北京國安主帥成為最佳教練實際上也折射了他的一種心態——一戰定乾坤。『今年之前的聯賽全是鋪墊,只有最後兩輪決定全年戰績。最後一輪,我在休息室黑板上寫了「90分鍾決定2009」一句話,就是告訴球員,這場比賽決定我們可以拿冠軍,也可以拿亞軍,同時也可以是季軍。』
拿不到最佳教練,李樹斌是否可以像殷鐵生、高洪波兩位亞泰前任教練一樣重返國家隊,『這好像不太可能了,從中國足協的世界杯和奧運戰略考慮,主帥正逐步年輕化,像高洪波只有四十多歲。另外,從中國足球的習慣講,國家隊主帥也應該有中超冠軍的頭銜。我現在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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