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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全運會又曝重磅級丑聞,剛剛摘得百米桂冠的福建女飛人王靜尿檢呈陽性,女子100米金牌被剝奪,女子200米決賽資格被中止。國家田徑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沈純德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明確表示,根據相關規定,王靜和她的主管教練將被終身禁賽。
田徑歷來是興奮劑的重災區,百米冠軍又是眾矢之的,檢測力度之嚴格、懲處力度之嚴厲可想而知,嗑藥者想蒙混過關,概率簡直比越獄還渺茫。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總有人甘願拿寶貴的職業生涯和更寶貴的運動員清白做賭注,明知前方是南牆,亦要撞得頭破血流?這樣不可理喻的舉動背後,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理驅動?就此話題,本報記者請圈內人作答。
動機之一
利益熏心鋌而走險
『殺人要償命,不照樣有人鋌而走險嗎?』昨晚在田徑場,中國田徑隊總教練馮樹勇回答了記者有關這例興奮劑事件的提問,他說,『我認為,背後的利益驅動,會讓一些人不計後果。』
談起對王靜的印象,馮樹勇說,王靜2005年進國家隊,參加過世錦賽和奧運會,主攻100米與4×100米接力。對於在她身上發生的興奮劑違紀事件,感覺很意外。
馮樹勇還表示:『不排除地方官員對成績的要求,給運動員帶來了巨大壓力。但即便如此,這種行為也絕對無法容忍。』
與王靜同為福建田徑隊員的全運會男子800米比賽亞軍王寧明也表示,隊員壓力過大可能是興奮劑上身的原因之一。
動機之二
欲憑高科技蒙混過關
對於田徑這樣的禁藥重災區,運動員服藥被查的概率有多大?中國反興奮劑中心副主任趙健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前三名是必查的,就是對沒有獎牌的運動員抽檢,也已經達到20%,是歷屆全運會中抽檢數量最多的。』趙健介紹,除了興奮劑抽檢數量的增加,本屆全運會的興奮劑檢測能力也已經處於世界一流水平,『奧運會時也就這樣,而且那時候的很多骨乾成員現在也正參與全運的檢測工作。』
但實際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的高科技藥品總會領先新的檢測手段一個周期,這也是反興奮劑工作的難處所在。在國外,有些運動員就是因為有高科技實驗室在背後橕腰纔有恃無恐。不過王靜案的疑點也在於:她的A瓶檢測結果呈外源性表睾酮及睾酮代謝物陽性,據了解,此類藥物科技含量很低,早就被明確禁止。
動機之三
遭遇黑手蓄意陷害
截至昨晚,有關王靜興奮劑案又有另一說法:王靜被人陷害了,背後有黑手。
『這裡面絕對有問題。』在記者打了無數電話後,好不容易有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福建代表團官員肯開口。『我們一年中不知道要接受多少次檢查,怎麼會傻到在全運會比賽中服用興奮劑呢?』
這位官員聲稱:『我們懷疑王靜被人做了手腳。肯定有人在陷害我們,而且肯定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目前我們正在進行調查,但是能否拿到證據,我也不知道。』
全運會上,王靜不是第一個『被陷害』的田徑運動員。四年前轟動全國的孫英傑尿樣違禁事件,主角的解釋也是被人在水瓶裡放了藥。當時正值巔峰狀態的孫英傑被禁賽兩年,此後一蹶不振。無論有沒有幕後黑手,無論玩火者受誰指使,在利益的博弈下,運動員終究是最弱小的犧牲品。
那個包就離開了視線兩三分鍾
昨晚,王靜教練對本報記者回憶藥檢前細節
『我們千叮嚀萬關照,隊員對這些事也是非常小心,沒想到還是會出事。』昨晚,經過無數次努力,本報記者終於打通了王靜的教練陳華的手機。電話裡,已經接了無數個電話的陳華聲音低沈嘶啞,但一說起王靜,他還是逐漸激動起來。
記者問陳華教練是不是已經正式接到終身禁賽處罰。他帶著絕望的口氣說:『來之前,我們就開了很多次會,一被查到,就是終身禁賽,還有什麼正式不正式。』
按照常理,開了瓶的水一旦離開視線,運動員就不能再飲用。對此,陳華教練回憶:『我們也在努力回憶所有的過程。現在想得起來的只有22日的100米決賽入場前,王靜把一個小包放在運動員休息室的凳子上,然後去了洗手間,期間不過兩三分鍾,包裡有一瓶已經喝過的水。』
陳華表示:『我們肯定是被人陷害了,你隨便想想,這麼低級的藥物誰會用,而且我們是有實力拿金牌的,我們怎麼敢?怎麼會那麼傻?』
電話裡,陳華態度堅決地認為是有競爭對手『陷害』了王靜,但他表示,沒有證據,他不能說是誰,否則會被人家反告誣陷。但他對整個事件的過程表示極度的質疑。
『我們18日剛檢測過,一切都沒問題。怎麼22日比賽當晚就有匿名檢舉信寄到了反興奮劑中心,而且信上已寫明用的是什麼藥物。藥檢結果還沒出來,匿名信已經知道用什麼藥,你說是不是陷害?』他越說越激動。
陳華告訴記者,現在王靜人還在全運村,但是昨天下午已經發燒了,『她很絕望,因為一切都毀了,那麼優秀的運動員,這一切對她太不公平了。』
王靜背後有個田歸農
『有30%的利潤,人就會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就會踐踏良知;有300%的利潤,就會冒著被絞死的危險去為之。』把馬克思的教導琢磨透了,生活中很多藐視高深的事和故作高深的人,你一眼就能看透。學員作弊、官員貪污、亡命之徒販毒,風險步步加大,因為利潤層層加碼,所以有人前僕後繼。
全運會的牌子可以變現成票子、帽子、房子,所以隔三岔五搞出點歪門邪道是正常的,人沒有欲望纔反常。王靜栽在尿瓶子裡不稀罕,王靜不栽可能會是陳靜,也可能是劉靜,今天不栽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全運會就是變成單位的職工運動會也不是釜底抽薪之舉。古希臘的奧運冠軍獎賞只是一頂橄欖枝編的帽子,還有人服興奮劑呢,只是那興奮劑很低級,也就是上陣前喝兩口茴香酒提提神壯壯膽,關公溫酒斬華雄的意思。
尿瓶子倒翻這攤事,當事人通常有三類反應:開溜、狡辯和喊冤。第一類大家都知道,袁偉民的大作裡mqj核實過,唯馬(駿仁)首是瞻;第二類以孫英傑為表率。第一類人識時務,第二類人不識抬舉,孫英傑說她的藥是廁所裡撿到的,這比造謠的說謠言是公共汽車上聽來的還不靠譜。第三類以前圈內有所聞,但這回通過王靜廣而告之,屬於前無古人。王靜與郭林娜不一樣,她算個有身份的人,她本人無須鋌而走險就有實力為福建增光添彩;但以她百米11秒50左右的成績,就算喝了神仙水和不老丹都不可能跑得過當年的李雪梅,都不可能到世界大賽上揚名立萬,所以她的團隊(如果有的話)沒必要動那樣的歪腦筋。
這就邪門了。既然不是自投羅網,王靜血管裡流淌的藥是從哪裡來的?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被人釣魚。第一,睡夢中有人把藥粉從窗口用吹管吹進,江湖下三濫就是這樣用雞鳴五更散放翻人的;第二,一不留神被人紮針;第三,愛吃老家(福建沙縣)小吃的她,在飯館裡誤服,沙縣小吃裡有獨門秘方(既有興奮劑又有掩蓋劑),就像有的飯館裡裡可能吃到瘦肉精,有的減肥品中有麻黃鹼;第四,她的仇家、競爭對手或者其他別有用心的人,逮著機會在她喝的飲料瓶或者吃的飯盆裡下了藥。這太處心積慮了,比《雪山飛狐》裡害胡一刀和苗人鳳的田歸農還工於心計,以至於我們都不願把江湖想得這麼險惡,但又不得不這樣推理。競技就是打仗,只有大量的消滅敵人,纔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王靜和她的單位強烈要求有關方面查個水落石出,我們的願望比她還要迫切,誰願意冤枉一個好人,放過一個壞人?誰願意看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如果有關單位『高度重視』一下,破這樣的案子也不算難事,要動用的人力物力財力還不如浦東新區釣魚案,不需要狄仁傑再世,把提前知道王靜吃了藥、還知道吃的是什麼藥、然後寄舉報信的那個神秘人穩住,魚鉤至少就露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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