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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前,淚水是苦澀的,4天後,淚水苦中帶甜。短短的4天,在吳衛鳳和趙治山這對柔道夫妻看來,是如此漫長,壓得兩人幾乎喘不上氣來。當站在榻榻米上的竇書梅面向他們高舉雙臂、振臂高呼的那一刻,眼睛紅紅的趙治山還沒緩過神兒來,站在身旁的吳衛鳳擦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向可愛的弟子揮舞著雙手。看著身邊的丈夫毫無反應,她狠狠地推了推患難與共的『老趙』,『擊一下掌,慶祝一下。』走出思緒的趙治山與面前的愛妻、事業上的親密助手,使勁地擊了一下掌,兩雙手碰撞間一聲脆響。『我們也來慶祝一下。』這幾天,第一次露出笑容的吳衛鳳輕快地與身後的隊員們擊掌相慶。
4天前,佟文意外受傷,讓這對在天津奮斗了15年的夫妻,體會到人要想乾好一件事,是這麼的難。佟文是天津女柔一根擎天柱,這根大柱倒了,天津女柔真的就不行了嗎?這是夫妻二人『闖天津』10多年以來,最難的一次。患難見真情,看到吳衛鳳心力交瘁的樣子,趙治山看在心裡,疼在心裡。這位山西大漢努力控制自己的悲傷,安慰妻子說:『來去賽場,咱不坐車,走走想想,我就不信我們想不出克服困難的辦法來。』就這樣,從柔道開賽的當天到昨天的比賽,趙治山緊緊攙著妻子,一路走來,一路走回。『走一走,呼吸外面新鮮空氣,走一走,心裡平靜一下,走一走,解決問題的靈感就出來了,走一走,我們就成功了。』吳衛鳳認為天津女柔這枚金牌是走出來的,是夫妻二人共同面對難關,攜手一路闖過來的。
佟文受傷當天的賽前准備會上,沒在隊員面前流過淚的吳衛鳳,說了兩句話,就控制不住情緒,痛哭起來。看著平時威嚴的吳教練傷心的樣子,天津女柔的隊員和男陪練們更是放聲大哭,哭聲一片。佟文的受傷就像一個晴空霹靂,把吳衛鳳和趙治山打蒙了,手足無措的他們蔫了,隊員也蔫了。他們想打起精神來,但很難馬上做到。佟文是天津女柔的隊長,是天津女柔的旗幟,更是這對夫妻檔10多年來心血的結晶。尤其是吳衛鳳,與佟文之間有著勝似母女般深厚的感情。場上場下的師徒二人,默契十足。佟文有什麼事情,別想瞞過吳衛鳳的『火眼金睛』。反之,吳衛鳳有什麼心事,佟文立刻就能觀察到。當佟文受傷的畫面一次又一次折磨著自己時,吳衛鳳的心都快碎了。提起佟文受傷後自己最大的變化,吳衛鳳直言眼淚多了,睡不著覺了,吃飯嘗不出味道來了。師徒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不,竇書梅剛剛奪得金牌,吳衛鳳就接到遠在天津治傷的佟文的電話。『佟文來信兒了。她說咱小竇是最棒的,咱天津女柔是最棒的。』聽著愛徒親切、熟悉的聲音,吳衛鳳的眼睛已經濕了。深知天津女柔處於逆境的佟文,躺在病床上上網等待比賽消息,第一時間知道了奪冠的消息,她的激動之情不亞於吳衛鳳,『吳教練,我倒下了,但天津女柔沒有倒下,您是最棒的……』電話那頭,佟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守候在佟文身邊的母親馬上接過電話,向吳教練表示祝賀。『只要有像您這樣的好母親,生下像佟文這樣的好女兒,交給我來帶,我一定能把她培養成世界冠軍、奧運冠軍的!』吳衛鳳邊說邊哈哈大笑。這是吳衛鳳在佟文受傷後,最開心的笑。『得到這個消息,傷已經好了一半兒了吧。明天還有秦胖子(秦茜),我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們,好好照顧自己,把傷養好。』短短數語,盡顯師徒二人之間的濃厚深情。
開賽2天,天津女柔顆粒無收。首日,背上包袱的時俊傑提前失去爭冠的機會。第二天,老將閆學蘭也是早早鎩羽而歸。前天的比賽,天津女柔打出近年來國內比賽的最差成績——參賽的兩名選手無緣前八名。吳衛鳳怒了,天津女柔必須振奮起來,要不無法給津門父老以交代。半決賽還沒開始,吳衛鳳一聲令下,所有隊員跑回駐地酒店。而吳衛鳳和趙治山則是走回酒店,『這麼多年,什麼苦、什麼困難,咱倆沒經歷過,我就不信咱天津女柔邁不過這道坎兒!』聽著丈夫的這句話,吳衛鳳突然『開竅了』。說來也巧,吳衛鳳最好的一個朋友也打來電話直言:創造輝煌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難能可貴的是在困難面前不退縮,戰勝它,創造輝煌。聽到好友的真摯話語,吳衛鳳心明眼亮了。
回到酒店的准備會上,吳衛鳳發言了,這次她控制住自己,沒有流淚。『天津人不慫,咱天津女柔也一樣不慫。沒有佟文,你們就不行了?你們每個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從我和趙教練做起,以後每個人都要挺起胸膛,抬起高昂的頭。戰勝困難只能靠自己,賽場上拿出咱們應有的作風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拼了!』激情的鼓勁,讓在場的隊員一下子找到了『狀態』,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一股勁,她們要在賽場上發泄,要在賽場上拼搏。回想這段小插曲,吳衛鳳幾度哽咽,淚水止不住地流。『你們采訪趙教練吧,不行,他在那哭了。』看著丈夫躲在賽場一角落淚,吳衛鳳急忙走過去。『哭什麼,咱們應該笑。』『我這不是哭,而是太高興,太激動了。』
『天津女柔是打不垮的,我們是團結之師,我們始終相信老天會開眼的,會眷顧我們這些踏實乾事的人的。』說著說著,趙治山摟過身邊的愛妻,狠狠地一吻,吻在吳衛鳳的面頰上。這位內向的山西大漢頭一次在記者面前的大膽舉動,博得了在場人們的熱烈掌聲。金牌,是在深厚的情感間鑄成的,它的分量是無法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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