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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是在滬杭戰前三天的深夜進行的。
剛和教練組、部分隊員談完話,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吳金貴,聲音有些嘶啞。但是,電話那頭的他還是很愉快地接受了這次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采訪(聊天)。
談話的開頭,是金貴式的幽默:『馬上和申花比賽了。《申花周刊》這時候做我的文章,很會挑時候嘛!』
-版面背後的故事
吳金貴當『編輯』
昨天,本報編輯帶著提前做好的關於吳金貴訪談的一個版樣,告訴他,這是未經校對的毛樣,今天允許你當一回編輯,看稿子改標題。他很認真地看完,只修改了兩處:一處將頭條標題『我有知識、有涵養、有深度』改成『我能理解別人、有涵養、有深度』,另外一處則將『我會很照顧隊員』,改成『我會很愛護隊員』。當晚,編輯撤去原圖,將吳金貴當『編輯』之幕後照片呈現讀者。
——互動策劃,一起娛樂!
我的氣質符合上海球迷口味
Q:今天不談比賽。談過去,聊人生。先說說你和球迷的關系吧。你也說了,不管你在虹口,還是離開申花,總會有球迷呼喊你的名字。申花那麼多教練,為什麼你能獨享此厚愛?
A:我覺得,我身上有一種親和力,感召力。球迷需要這樣的親和力和感召力,希望有共鳴。比如賽後,我會衝他們蹺大拇指。這既是對他們的感謝和尊重,還可以帶動大家的情緒,形成一種互動。千萬不要小看這些細節,球迷花錢來看球,而且堅持過來給你捧場。你給他們一種積極的回應,他們心裡會有一種被尊重感。時間長了,會是一種信賴與習慣。你在他們心裡,就會是最親近的教練。
Q:那麼,場外呢?
A:人必須要真誠,你只有真誠對待別人,別人纔會真誠對待你。可以問問球迷,他們如果有什麼活動,邀請了我,我總會盡量參加。我到與不到場,給他們的感覺肯定不一樣。另外,平時路上遇到球迷,我也會像對待朋友一樣熱情,從來不高調。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你的口碑和形象自然而然會形成。
Q:也有一些教練會注意和球迷的互動交流,但為什麼你可以成為球迷的寵兒?
A:我覺得,我一直在努力樹立榜樣的形象。除了真誠外,我是一個比較注重形象、談吐、氣質的教練,這也符合上海球迷的口味吧!
Q:是否可以這麼說,你的形象,與上海的城市文化很貼近,與上海球迷心目中理想的教練形象很貼近?
A:也許有這個可能吧。我比較前衛,能理解別人、有涵養、有深度,很注重言行舉止,可能和一般的教練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吧。當然,上海球迷、上海人可能喜歡我這樣類型的,在其他某些城市,可能球迷未必會喜歡我這種風格的。
我知道媒體需要什麼
Q:除了球迷,你還是媒體的寵兒。幾乎很少看到有關你的負面報道,其他教練很少能夠做到這樣。
A:我很尊重媒體,而且我會盡量和媒體、記者交朋友。我尊重大家的職業。而且,我知道媒體需要什麼,懂得如何去配合。我還知道,不同的媒體有不同的需要,我也會去適應、配合。對教練來說,這其實也是一門課程。我從來不刁難,也不躲避記者,更不會因為記者寫了不少的話而報復記者。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舉一個細節吧!我從不會拒接記者朋友的電話。就是有時沒接到電話,過後我還會打過去。這是一種尊重。所以,我和上海那麼多記者相處得都很好。
Q:記者圈內都知道,不管哪個媒體有什麼活動,或是在記者的婚禮上,常常可以看到你金貴的身影。其他教練出現的頻率可能少得多。
A:別人邀請你參加婚禮,這是真誠而又慎重的。我會當作很重要的事情,記在我腦海裡的日程表上。可能有些教練遇到這種事情,當時口頭上說『好好好』,屁股一轉,也許就忘了。但我從來不會。只要我接受了,就一定會赴約。教練的確忙,但總是會抽出點時間的。實在太忙的話可以打招呼提前離開,但是,你如果失約,給對方的感覺是大不一樣的。
Q:有時給人感覺,可能是你比較懂得人情世故。
A:這要看怎樣的人情世故。我對人是真誠的,不是虛假的。如果別人邀請你,你答應了,卻沒參加,這樣做好嗎?再舉個例子。記者到基地采訪你,他沒開車,而基地離市區比較遠。你順路帶他一段,這是不應該的嗎?待人真誠,予人方便,這是做人應該有的品行。
Q:這和你的性格也有關吧。
A:是的。比如我兒子要我給他買一個東西,我也會非常認真地對待。我太太有時也說我,太喜歡幫別人。別人一句話,我會比較頂真地對待。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別人只要開口了,我會非常當回事,講信譽,讓別人信賴。我也很喜歡交朋友,會花很多時間和朋友在一起,並且把這個當作生活的一部分。
父母對我性格有影響
Q:研究過你的星座、血型、生肖嗎?
A:星座什麼的我不懂的。我覺得,我的性格可能與家庭有關。在我小時候,我爸爸媽媽是雙職工,那時候的雙職工家庭,條件是相對不錯的。所以,經常會有一些朋友來我家,向我爸爸媽媽借錢。我爸爸媽媽從來不會打哈哈,而是會很真誠地給予幫助。他們的言傳身教,對我產生了很大影響。我兒子也有點像我,對人很仗義,很熱情。我以前在科隆、在北體大,大家也知道,我喜歡周末搞一些活動。有時我會親自買東西,掌勺。我的性格比較有親和力,也放得開。我相信一句話:別人開心,我也開心。
Q:這樣的性格,也影響到了你與球員的交往?
A:是的。球員踢球,吃了很多苦,但職業生涯很短暫。他們在我手下,我會保護好他們的利益。有時候甚至為保護他們,跟領導層有點衝突,鬧點意見。跟過我的很多球員,包括教練,比如毛毅軍、鄭科偉、李誠銘,我會很愛護隊員,包括他們的家庭。包括有線02的那批隊員,姚力君、孫吉、孫祥,包括杜威,我很愛護他們,而且很人性化。
Q:怎麼個幫助?
A:舉個例子。外地球員曲聖卿、張玉寧,包括肖戰波,他們到上海,我會花時間和力氣幫他們找房子。我不幫,他們人生地不熟,會花很多精力和時間,還要多花錢。再比如,很多申花球員的太太生小孩,我都幫他們聯系好醫院和大夫。比如老的一批,就有范志毅、吳兵、吳承瑛。
Q:聽說,很多球員買房子,也是在你的建議之下,你甚至還幫他們推薦了樓盤。
A:我在外國生活過,在理財方面有一些經驗和心得。我也會指導我的隊員。他們平時忙訓練和比賽,對理財不太懂。我指導他們,對他們今後的人生會有幫助。比如劉軍、李誠銘、虞偉亮,還有張玉寧、曲聖卿,他們在我的建議下,很早就買了房子,多劃算呀!拿劉軍來說,他在古北買的房子,是我推薦的,當時精裝修纔賣一萬元一平方米,現在多少了?現在碰到劉軍,他還很高興。房子買得早,買得好,生活和孩子的教育質量各方面都提高了一個檔次。再比如,張玉寧、曲聖卿買的康橋半島的房子,昇值多少?
運氣很重要弗格森也這麼說
Q:換個話題。你是『學院派』的教練。在足球圈內,學院派教練想要出頭,似乎難度極大。
A:是的。從優秀球員過渡為教練,的確有很多優勢,成功的幾率也高得多,或者說,更容易一些。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也有一些有纔華的足球人,當時受條件限制球員生涯未必很出彩,但通過自己努力,教練生涯可以有很高的成就。世界上的例子也有很多,不必舉了。
Q:你信命嗎?你是否意識到,你的時運非常好。
A:是的,時運很重要。弗格森在解釋他為什麼總是取得成功時,特地提到了運氣。他還說,運氣與平時的准備,與積累有關系。
Q:怎麼看待你的時運?在你的成功路上,你覺得有什麼大的時運和轉折?
A:很多人說過,你金貴命硬福大。的確,在我成功的路上,有很多人幫助過我。我覺得我的教練生涯,主要有兩個重要的階段吧。一是去德國留學。我是1991年初去的,當時國內還沒開展職業聯賽,我算是較早出去見識的中國足球人。當時的德國足球很強大,1990年世界杯上剛獲得了冠軍。我現在還珍藏著貝肯鮑爾寫的關於德國隊在那屆世界杯上奪冠的資料。德國留學,將我的足球理念、觀念,大大地提昇了一個臺階;二是在申花的經歷。在申花這個平臺上12年,與那麼多教練合作過,還去了國家隊,給了我很好的鍛煉和提昇平臺。
Q:再說說你的性格吧!你在大家的眼裡是溫文爾雅的。但在你的身上卻發生了諸如向拉紮羅尼揮拳、與哈恩不歡而散的故事。你到底是怎樣的性格?
A:我有自己的觀念、思想,我也是一個很有主見、原則性很強的人。拿動手打拉紮羅尼這件事來說,做人不該衝動,更不能打人,但那件事情是個例外,因為他侮辱了中國人。他針對一件事、一個人也就罷了,但你不能侮辱中國人。至於當初離開國家隊,我也不想多說了。我有自己的堅持。
我和樓總都是文化人
Q:和俱樂部呢?也有一些聲音說,你和俱樂部之間未必能很好地相處。
A:這個我覺得是某些人的誤解或誤傳。非要說有過什麼矛盾的話,可能是因為我為球員爭取一些利益吧。
Q:坊間有傳聞,你和樓世芳的矛盾似乎很深……
A:我先給大家講個細節吧。我母親去世那年,樓總是第一個給我發來慰問短信的人。我至今還把他的那條信息保存在手機裡。舉這個例子,是想告訴大家,我們的關系不像外界有人傳言的那樣。我和樓總都是文化人,我們互相理解和支持,我們的合作非常愉快。可以說,2003年沒有樓總的支持和幫助,球隊也拿不到冠軍。我和樓總一直保持著聯系,或電話聯系,或過年過節短信問候。另外,樓總很有纔華,文筆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