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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隊把他』押『來接受采訪
佩特科維奇剛來申花的時候,我就去采訪他,其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耍大牌。跟他說話,他也愛理不理,最後是通過領隊的施壓纔將他從更衣室『押』出來接受20分鍾的采訪。
他在巴西聯賽效力過,葡萄牙語講得很好,這是塞爾維亞人通有的語言天賦,正好我講葡萄牙語,可他非要通過翻譯,顯得非常正式。翻譯孫榮根是講西班牙語的,對他的葡語會產生一些誤解,我若不厚道地糾正,孫就白我一眼,最後孫自作主張地說:『不說了,采訪到此結束!』然後就非要拖著佩特回更衣室,佩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翻譯比佩特還大牌啊,回報社的路上,我跟同行說這纔是上等品質的翻譯,不只是在翻譯語言,還很入戲,做到了與被翻譯者感同身受。不過,我們也對佩特將來怎樣融入更衣室表達了隱懮。
果然,佩特就出事了,他耍大牌讓隊友們都受不了。2003年7月1日下午4時15分,球隊從康橋發車去虹口足球場適應場地,結果沿途半個小時成了申花隊員對佩特的『批斗大會』。七嘴八舌地列舉了佩特的不是之後,大家一致請求教練們第二天最好別讓他上場。
『訓練和比賽中他從不參加防守,但只要隊友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被他發現,他就會怒斥一通。而且很多時候是他自己傳球力量沒控制好,對方沒有接住球,他也會衝上去罵人家!』
『這個佩特將來是個麻煩,以前球隊外援都不大說話,現在他來了,搞得阿爾貝茨幾個也跟著他動不動就發火。而且,他在場邊老是「充老相」,自顧自地指揮球隊,好像他是教練。』
大家都在控訴著對佩特的不滿。也許佩特經歷的著名俱樂部比較多,有南斯拉夫紅星、西班牙皇家馬德裡、意大利威尼斯、巴西弗拉門戈和達伽馬,身上很自然有一種大牌氣息,也可能是過於聰明的人不耐煩身邊的隊友。
佩特的技術的確是無可挑剔,配得上巴西聯賽最佳外援的聲名。後來,我去皇馬參觀,伯納烏球場有一面牆上貼滿了曾效力於此的球員的照片,我特意找到了佩特的,看來這個佩特不是山寨版的。
申花賠償佩特百萬美元
佩特帶給申花的最大麻煩不是耍大牌,而是官司。在經歷了一個冠軍賽季之後,他被樓世芳莫名其妙地趕走了,理由是他的出場率不達標。佩特與申花簽訂的是一份1+1的兩年工作合同,自動續約的條件是出場率達到70%。出場率的計算方式問題,是雙方的爭議焦點。申花認為計算出場率的時間段應該從當年3月聯賽開賽算起,由此得出的出場率在68%;佩特認為他在當年3月到5月期間因為與老東家達伽馬俱樂部的解約手續還未完成而被禁賽,這段時間不應該計算在內,他的出場率應達到了81%。
在FIFA的一審判決中,申花贏了官司;佩特找到了巴西最有名的體育維權律師馬科斯·莫塔,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CAS)上訴,CAS作出與FIFA截然相反的裁決:申花違約,賠償佩特100萬美元。
該裁決下達後,申花態度堅決地表示『將通過法律途徑上訴,爭取將賠償降到最低,減少國有資產流失』。
在這種情況下,我打電話到達伽馬俱樂部,輾轉地找到了佩特,他還記得我,告訴我申花在虛張聲勢的同時,已經悄悄支付了100萬美元了事,他很滿意。
佩特是一個打官司專家,2003年在與達伽馬毀約來申花的時候也吃到了官司。他很聰明,也很賣命,沒有其他生意,單靠踢球賺錢,利用不同大洲間賽季的時間差踢滿一整年不休息,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候鳥。
史上最大牌 ≠ 史上最強
巴亞諾拉著我去藥店買安眠藥
2001年,申花引進了俱樂部史上最大牌外援——1998年世界杯巴西主力中後衛巴亞諾,德尼爾森的隊友。
那年我還在讀大四,葡萄牙語專業,被借調到申花隊當翻譯。當時,正是甲A高潮期,貌似這是一個很風光的崗位。去之前,我先惡補了很多足球專業術語,並了解了一下他的背景情況。是年年初,他由於服用可卡因導致藥檢呈陽性,受到禁賽120天的處罰,這是一個敏感話題,我被告知若是媒體問到這問題,一律回避。
他給我的印象不是壞小子,愛開玩笑,努力與隊友拉近距離。他不讓我告訴隊友他的家在南京西路高檔公寓,也不能說他的薪水多高,『他們會嫉妒我。』巴亞諾在申花期間的周薪約等於7萬美元,遠遠高於當時意甲、英超的頂級球員。
因為他的名氣,球迷對巴亞諾的期望值很高,但他來的時候就有膝傷,遲遲不能上場。俱樂部高層急了,副總瞿郁明在虹口足球場的貴賓室裡跟他談話。中國人喜歡轉著圈子說話,但瞿『轉』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懂了,他只說了一句:『申花給了我很多錢,我也知道自己有這個義務,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把錢退給你……』
這次是瞿郁明打斷了巴亞諾的話:『我不是這個意思……』瞿連連擺手,談話就這麼無疾而終。我看著窗外記者席上的記者,心想一條這麼重的新聞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發生了、結束了,外人不得而知。
去天津打『上青天杯』,也成了巴亞諾的求醫之旅。隊醫宋蘇寧帶他去天津最好的醫院做核磁共振,仍沒檢查出結果,這次瞿郁明把火發到了隊醫的身上,『你們到底能不能確診啊!不行就說。』弄得這位美國海歸隊醫很沒面子,在飯桌上自言自語罵道:『大不了老子不乾了!』
磨合就這麼一直不順利,訓練的時候他也經常稱病在健身房裡,與他哥哥尤爾金霍一起,後者是來『陪讀』的,是巴西國內一名不得志的足球運動員。終於,他在訓練場上出現了,我把教練員(吳金貴)的指令翻譯給他,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我能看懂。』吳金貴布置戰術的時候會親自用德語給他復述一遍,巴亞諾也在德甲效力過。有一次,他還讓我問吳金貴『思念』這個單詞用德語怎麼說,吳告訴他了,然後兩人又用德語交談了一會兒。
其實,巴亞諾的壓力是很大的,休息日他拉著我去藥房裡買安眠藥,說他失眠,但是跑了很多家都沒買到,只能買到幫助睡眠的松果體片。
在千呼萬喚中,巴亞諾上場了,他在申花的首次亮相是對陣魯能,居然領到兩張黃牌下場,他的那個背後攔腰抱人的犯規姿勢是留給中國球迷的最深印象。申花在引入巴亞諾後迎來七連敗。他僅僅參加9場比賽,就拿著70萬美元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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