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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A20公路,將申花的康橋基地與一家高爾夫俱樂部連接了起來。走進俱樂部大堂,一大片綠茵就映入眼簾,與康橋不同的是,這片綠茵場上鋪滿了白花花的高爾夫球。場邊一排人面對草坪,正在努力揮杆。
肖戰波就是這揮杆者之一。公路另一端的康橋,以及更遠的虹口,已經逐漸變成他生活中一個模糊的背影。眼前的這片綠茵茵的高爾夫場地,纔是他現在的生活的重心,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二片綠茵場。
出自體育世家的肖戰波,已經不再要求兒子學足球,而是學高爾夫。『或許以後我跟著兒子全世界跑,他打高爾夫比賽,我旅游!』他開玩笑地憧憬著。
降薪留隊遭拒絕
雙手緊握球杆,雙腿並攏,雙膝微屈,身體前傾,前臂與球杆成一直線……隨著球杆揮出一道弧線,小白球飛向了綠茵場。
肖戰波注視著高爾夫球飛行,直到掉落在幾十米開外的青草上。『我喜歡這樣的感覺,』肖戰波回頭衝記者笑了笑,『我想讓它去哪兒,它就能飛到哪兒,我控制著球的飛行路線,很有成就感。』
2005年夏天,肖戰波30歲生日前的那個夜晚,虹口上演京滬大戰。所有人都以為會以平局收場,但最後一分鍾,肖戰波罰出的那個刁鑽詭異的任意球絕殺了對手。從2004賽季加盟申花後,肖戰波經常在那片綠茵場隨心所欲地控制著皮球的飛行軌跡,直到幾萬人目送皮球飛進對手的球門。現在,還可以在網絡上查到眼紅的青島球迷的抱怨:肖戰波怎麼到了上海腳法這麼好了?
現在,換了一片綠茵場,他仍對球有那麼強烈的控制欲。『不過,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控制高爾夫球,需要的是心靜如水;足球場上,則需要激情澎湃。』以他的性格,他更喜歡熱鬧的足球,『但現在的確需要找個辦法平息一下情緒,安靜一段時間,然後開始考慮未來。』
申花新賽季40人的注冊名單裡,已經找不到肖戰波的名字。34歲的老將,沒有宣布退役,沒有任何告別,悄然離開了球場。去年年底,肖戰波最後一次與朱駿見面,進行了坦誠的交流。『現在大環境蕭條,我年紀也上去了。我願意降薪留下來。』過去5個賽季,肖戰波總年薪高達1500萬,現在他主動提出大幅減薪。但朱駿為申花設計的藍圖中,毛劍卿、沈龍元這些85後是中堅,90後是未來,生於1975年的肖戰波?談起來就有些不合時宜。
事實上,上賽季中超的幾場收官比賽,肖戰波的狀態就難以讓俱樂部滿意。特別是客場與遼寧那場離奇的4比4之後,他的主力位置就不穩了。肖戰波承認,那場比賽他的確表現不佳,『我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喊,打遼寧隊我沒有表現得很興奮。』
但是,對一些別樣的質疑,他則強烈反駁,『我母親剛去世,那天走進場地,我感覺她的靈魂仿佛還在球場上空沒有遠去。我真的很擔心如果表現太興奮,遼寧的球迷會罵我,會罵到我的母親。』他接著說,『我覺得那些懷疑我的人,可以去查查我的過去。我過去那麼多俱樂部老總,我有沒有進過一次他們手中的黑名單?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過,真的有人懷疑我,我也不覺得委屈。我過去是個公眾人物,那就要承擔一些不正常的壓力。』
得知今年不能再留在申花後,肖戰波說自己很失望,『但也僅僅是很短的瞬間。而且我沒有說退役,說不定今年還會給大家帶來一個驚喜。』他妻子在一旁對這話似乎不太認可,後來她悄悄告訴記者,『他一直都捨不得足球,但他也知道很難有機會再踢球了,「回來」的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兒子不再問我足球』
事實上,和肖戰波同齡的那批球員如李霄鵬、謝暉、楊晨等都早已退役,他堅持到如今,職業生涯已算『高壽』了。雖然考慮過去其他中超球隊踢球,但已經在上海安家的他,不想再去其他城市,主要是因為9歲的寶貝兒子叡叡。
『我從十五六歲有冬訓時開始,就很少有機會與家人在一起。我把時間都奉獻給了球場,也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2008年11月初,肖戰波母親病危,但他為了備戰申花客場與陝西的比賽,沒有及時趕回去探望。等他趕到母親床前時,媽媽只能勉強動一動緊閉的眼睛,算是和兒子告別了。經歷了與親人的生死離別,讓戰波更感覺到與家人在一起的珍貴。
申花沒給報名,肖戰波索性留在家做個好父親,他每天可以接送兒子。『叡叡每天看到我,周末還能陪他玩,他太高興了,從來不問我怎麼不踢球了。』說起兒子,肖戰波就感到驕傲,『以前他總是讓我帶他去康橋踢球,只要有我的比賽,他就會看。現在他不關心足球了,只喜歡高爾夫。』
肖戰波的妻子小邢,2007年在這家高爾夫俱樂部給全家三口辦了會員,那時起叡叡就開始在這裡接受正式的高爾夫啟蒙訓練。2008年上小學一年級後,一開始還報了一個足球興趣班,後來就乾脆只訓練高爾夫了。『他的動作和投入的程度,都超過我了,教練經常誇他。』肖戰波為了留在申花,春節前都一直在康橋訓練,後來實在沒機會了,他纔開始真正練高爾夫。
『這是我的COACH!』一位穿著球衫的瘦高個的年輕人從我們的桌子前走過,肖戰波衝他打了個招呼,『這兩天練得不錯,過幾天你再幫我練練啊!』這位年輕人是他的高爾夫教練,肖戰波兩年之前就請他了,現在纔有時間真正拜師。申花隊以前有吉祥兄弟也打打高爾夫,肖戰波也偶爾會玩玩,但只是瞎玩,『現在的任務是把過去的動作糾正過來,一開始那些動作都是錯的。』
肖戰波家有體育傳統,很可能在兒子叡叡身上傳承下去。叡叡讀書很好,但是也很好動,『或許以後我跟著兒子全世界跑,他打高爾夫比賽,我旅游!』肖戰波夫婦倆笑道,『未來我們的重心就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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