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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麥蒂用何種方式,向誰宣告了他對本賽季的告別,這件事都只有一個結果——麥蒂已經離開了這支球隊。同時,當初那個能飛翔、能讓老天流眼淚、能隨時回到球場上就掌握球權的麥蒂,已對火箭說了『永別』。
我知道,僅僅是這個開頭,也許就會引起麥迷們的反擊。NBA是野獸般對抗和搏斗的聯盟,球員受傷家常便飯,核心明星的受傷也隨處可見。本賽季前剛剛簽下大合同的阿裡納斯和布蘭德都已經賽季報銷,新狼王傑弗森也告別了這個賽季。他們的受傷,就沒有激起像麥蒂這樣的非議,他們的球隊也無不盼望著他們傷愈、早日歸來。是的,這就是麥蒂和其他這些球員的最大不同。麥蒂和他們一樣受傷了,但不同的是,在受傷之前,麥蒂已經失去了在更衣室裡的地位和尊重。聽聽火箭的那些聲音,已經去奧蘭多的阿爾斯通每次提到麥蒂時都會用全名『翠西-麥格雷迪』;巴蒂爾說『我們至少知道自己能用怎樣的陣容比賽了』。這支球隊已經凝結成了一個沒有麥蒂的集體,沒有人盼望著他再回來,改變這個開始戰斗的團隊。
我不願意把麥蒂妖魔化,他不是個壞人。但成為一個令人尊敬的超級明星,不能僅僅『不是個壞人』。傷病不該成為一名球員被譴責的理由,但如果你了解火箭的訓練狀況,從任何貼近球隊的人那裡你都能知道,麥蒂是這支球隊裡訓練最懶散的球員。在身體力量訓練上的缺乏,直接造成了他在對抗下頻發的傷病。在另一個層面上,這支球隊更衣室裡的每個人都相信,麥蒂從未認真關心過球隊的勝敗得失,這是他失去信任的根本。2007年季後賽3比4敗在爵士手中,球迷們記住了麥蒂在失敗後的眼淚。但很少有人記得,在那輪季後賽開始之前,麥蒂公開對媒體說,他纔不會看范甘迪發給每名球員的備戰手冊,因為『爵士的戰術不就是擋拆擋拆擋拆嘛』。結果,火箭正是死在爵士不斷的擋拆手下。麥蒂的態度,是火箭內部對麥蒂真正產生疑慮的開始。
以他超凡的天賦和纔華,麥蒂看上去永遠可以得到機會和鍾愛。五年以前,火箭的總經理道森願意給出弗朗西斯、莫布利和卡托交易他,把他帶離關系完全破裂的魔術,本身就是一個機會。在麥蒂來到休斯敦時,他的防守和取勝欲望已經是所有評論員談論的焦點。在火箭的第一季,麥蒂表現出色,戰戰?分,驚天地泣鬼神的35秒13分,正是那一年的傑作。盡管季後賽3比4敗給小牛,但麥蒂的表現有目共睹。就在那個時候,在《休斯敦紀事報》撰寫NBA專欄30年的富蘭-比林伯利提醒火箭老板亞歷山大,這是他交易麥蒂的最佳時機,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亞歷山大說了不,這又是一個機會。
就像富蘭說的那樣,麥蒂果然再也沒有證明過自己。他熟悉了休斯敦的環境,得到老板的寬待,他開始放松,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重新上演。麥蒂開始受傷,開始和火箭的隊醫瓊斯暗戰。當阿德爾曼成為火箭的主教練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約束他。在阿德爾曼來到休斯敦的第一個季前訓練營裡,麥蒂在大多數時間都穿著長褲訓練,用小鹿的姿態優雅地奔跑。
麥蒂和火箭內部矛盾的激化,從上個賽季就已經開始。他在場上的倦怠,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和注意。在一場慘敗給費城的比賽之後,一名角色球員在更衣室裡指責麥蒂不盡力比賽,麥蒂因此發誓要把他『踢出球隊』。最終麥蒂贏得了這場較量,總經理莫雷在賽季中將這名球員換走——他後來來了CBA。
麥蒂贏得了另一個機會。他和姚明一起,帶隊贏下了22連勝的前12場,接著姚明受傷、賽季報銷,但整個球隊的勢頭已經隆隆啟動。麥蒂又率隊連贏下10場,在又一次被爵士擊敗的季後賽裡,他也表現出色。正是這一切,讓去年夏天活塞把一份比盧普斯和普林斯的交易放在面前時,亞歷山大再一次搖了頭。
每一次,麥蒂面前都擺放著機會。只要他抬頭,所有人都會對他的天賦和能力微笑。但從本賽季開始後反反復復的一切,徹底結束了更衣室裡所有的期待。如果你是一張火箭更衣室裡熟悉的面孔,你隨時都可以聽見人們對麥蒂的嘲諷。他們用麥蒂那醫生和儀器檢查不出的傷病開玩笑;每當麥蒂不在上場名單裡時,他的隊友們看上去都精神百倍。
在最後的最後,這是一個不知所終的終點。火箭不知道麥蒂去看了什麼醫生,和誰一起做出了動手術的決定,手術之後還能不能打球。他們甚至無法聯系上麥蒂,只能像讀者一樣,從報紙上閱讀這一切。在麥蒂宣布賽季報銷前兩個小時,蒙在鼓裡的亞歷山大還公開表達了對他的期待。當亞歷山大也無法找到麥蒂,麥蒂失去了他在火箭最後的依賴。
我不知道,麥蒂是否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太苛刻。但如果他回溯他的職業生涯:當他離開多倫多的時候,他和猛龍的關系徹底破裂了;當他離開奧蘭多的時候,他和魔術的關系也徹底破裂了;現在休斯敦的故事,只是從前的翻版——每一處的結果,都如此相似,他至少應該先審視自己。
麥蒂也許已經結束了在休斯敦的最後一場比賽。如果真的動了微創手術,他的職業生涯可能就此終結。如果他還能站在球場上,從夏天開始,麥蒂那份即將到期的2000萬合同,將讓他在市場上擁有不小的價值,交易的可能性將比現在大得多。假如——我是說假如,麥蒂又回到了球場,而且2009-10賽季依然在火箭,他也再無法在這支球隊裡東山再起、振臂一呼、領袖群倫了。在休斯敦更衣室的所有球員心裡,麥蒂再也不是一個領袖了。
離開休斯敦,對火箭和麥蒂都是一種解脫。麥蒂還年輕,只有30歲,還有時間建功立業。在另一座城市、另一支球隊,還會有人對他有所期待。
別了,麥蒂。如果你還能擁有機會,請你好好地珍惜它。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機會還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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