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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2日,東京成田機場,穿過長槍短炮、鎂光燈和話筒組成的『陣地』,掠過無數道好奇、稀奇、獵奇的眼神,20歲1個月零1天的福原愛用寥寥數語和深深的一躬在世人面前呈現了一個完美的成人禮。
少年成名使她比其他同齡人能更深地體會到,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何其艱辛。當煩惱與麻煩不請自到的時候,這世上能真正幫你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自己。邁過這道坎,你就又長大了一次。
『小愛守住了最後的一道防線——那就是決不否認和錦織圭的戀情。』有人事後這樣評論說。
天纔少女的美麗與哀愁
自從5歲一戰成名,有著天使般笑容的乒乓少女福原愛便成為媒體特殊關照的對象:小愛笑了,鏡頭會對准她;小愛哭了,報紙要寫她;小愛贏了,大家一起捧她;小愛輸了,電視畫面回放的還是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們津津樂道於此卻忘了考慮一下: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長大,當事人的感覺是否美妙?
在電視節目裡,書包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曾被主持人翻出來進行展示;面對記者軟磨硬泡的追問,一句話說不對就會引來無數的是是與非非。小小年紀的福原愛因此學會了心存戒備,懂得了有所保留。
2008年2月18日,福原愛前往中國駐日大使館對中國新任駐日大使崔天凱進行禮節性拜訪,使得中國記者也得機領略日本『青春偶像』的排場。當天下午,數十位日本記者聚集在中國駐日使館門前等待小愛。與崔大使見面結束後的福原愛也很配合地走到記者面前接受采訪。天很冷,中國記者善意地提醒小愛穿上大衣再開聊,但遭謝絕。因為福原愛知道日本的攝像師一定想拍到自己身上的日本隊隊服和胸前的日本國旗。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會難為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呢?於是,整場采訪輕松而愉快,采訪者與被采訪者盡興而歸,各得其所。
因為既需要又顧忌,聰明的小愛與媒體之間,尤其是各媒體中那些專司福原愛報道的記者之間漸漸形成了某種默契與平衡:福原愛知道媒體想要什麼,媒體也知道福原愛不喜歡什麼。通過雙方合作,出現在公眾面前的就總是那個純真燦爛、活潑美麗的『瓷娃娃』。
但現在,這一平衡被打破了,因為福原愛談戀愛了。過去所有『小可愛』式的游戲規則在主人公邁入成年人的行列、有了成年人的言行之後,就變得不再符合時宜。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一切都將變得更刺激、更直接、更無奈。
一場超乎愛情的戀愛
11月底,日本著名的八卦雜志《星期五》連續兩期圖文並茂地狂揭內幕:11月7日,剛剛度過20歲生日的福原愛身穿淺駝色的毛衣、腳蹬長靴與18歲的網壇天驕錦織圭十指相扣地漫步在東京的年輕人天堂原宿。二人一起逛體育用品商店,一起喝咖啡,不時低聲耳語、相視而笑,幾度欲言又止、欲說還休。錦織圭多次緊捏對方的小手並輕摟蠻腰,小愛則用手指悄刮對方手背作回應並適時回摟。最後,二人在人來人往的JR電車原宿站的站臺上,旁若無人地熱烈擁吻……
對於在金融危機席卷下經濟形勢一片愁雲慘淡的日本來說,還有什麼比俊男美女的香艷故事更令人感到振奮和刺激的呢?一場新聞狂歡就此拉開序幕。從老人到孩子,從日本到中國,天下人很快便得知日本乒壇一姐與網壇一哥共墜愛河的消息,並憑借媒體能人的不懈努力而了解到越來越多的細節。
二人相識於八月的北京奧運村,『紅娘』是與福原愛當時的室友、著名日本網球選手衫山愛。那時,日本乒乓球隊與網球隊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初見錦織圭的福原愛就大呼:好帥啊!據說,福原愛心目中理想伴侶的樣子就是『短發、修長、單身』,與錦織圭的條件完全吻合。而錦織圭的夢中情人則是『溫柔純粹』的女性,又與福原愛的情形不謀而合。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開始在奧運村中頻繁見面,過多的接觸甚至引來日本乒乓女隊教練的不滿和警告。回到日本後,福原愛與錦織圭的友誼並沒有因為奧運會的結束而結束,反而變成更緊密的聯系,小愛甚至親到比賽現場為錦織圭加油。幾個月的交往令兩人的感情急劇昇溫並最終發展成為原宿街頭的甜蜜約會……
所有的相關報道毫無例外地強調了一個事實:20歲的福原愛愛上了18歲的錦織圭!『姐弟戀』的字眼充斥在字裡行間。雖然所有的媒體都清楚地知道:福原愛生於1988年11月1日,錦織圭生於1989年12月29日,兩人實際的年齡差距其實是13個月零28天。這是一個熱戀中的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年齡差。
從這個細節就不難看出,媒體對福錦之戀的報道傾向——把事情搞大。一場司空見慣的少男少女戀愛就這樣被無限放大,演變成一出活報劇。
在媒體的努力奮斗下,報道效果很快顯現。先是傳出日本中年婦女激憤地致電日本網球協會,要求其想辦法讓福原愛盡快離開錦織圭,不要影響她們的偶像發展。幾乎同時,中國也有男粉絲捶胸頓足地大呼:小愛為什麼不找一個中國男友?中日兩國媒體對雙方粉絲的過激言論都進行了重點報道,更有好事者出頭分析:為什麼中國人對小愛戀愛一事如此關切?在日本國內為何圭迷比愛迷反應更激烈——因為錦織圭的球迷人數原本就十倍於福原愛。
小愛的成人禮
當中日媒體對此事的報道如火如荼時,故事的兩位主人公恰巧都不在日本本土:錦織圭為備戰澳網而在美國訓練;福原愛則為參加巡回賽而奮戰於歐洲。兩人不同之處在於,錦織圭是長年在外可以躲開喋喋不休的媒體盤問,而福原愛卻不得不在比賽結束後獨自面對尷尬的局面。
2008年12月2日,福原愛歸國的日子,也正是福錦之戀已被媒體炒得再無可炒素材之時。當天,60餘家媒體虎視眈眈地守在了成田機場的大廳裡,翹首等待著福原愛關於福錦之戀的第一聲道白以便再掀起新的報道高潮。
有日本乒乓球協會的工作人員事後回憶說,在崇尚棒球和相撲的日本,頗受冷遇的乒乓球還從未受到過如此程度的關注。『就是在世界乒乓球錦標賽帶著不錯的成績回國,也就三、四十記者來接機,這樣來60多人的還是第一次』。
在兩名空姐的護送下,一臉疲態的福原愛出現在媒體的面前。瞬間,一個個問題就像機關槍射出的子彈密集地射向她——『你和錦織圭之間發展得順利嗎?』『你們有保持熱線聯系嗎?』『聖誕節打算怎麼過?』『錦織圭19歲的生日,你們又有何計劃呢?』沒了往日笑容的福原愛蒼白著面孔一路沈默。可就在即將走出機場的一刻,她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記者說了兩段話:『(這件事)引起這麼大的騷動給大家添了那麼多的麻煩,我非常抱歉。今後我會更加努力訓練以實現更大的突破,請大家繼續支持我。』『今天(為了我)大家特意趕到這裡,非常感謝!』然後是深深的一躬……
面對此情此景,媒體終於沈默了。
手記:世俗考驗福錦之戀
福原愛回到日本兩天後有消息傳出,小愛將於近期出走中國以避媒體之擾。之後,這位天纔美少女便人間蒸發般消失在公眾面前。可以想象,當事人是在力圖通過『冷處理』來平息這一場風波。
只是,媒體的熱情未必會因為當事人的『冷靜』而降溫。
12月29日是男主人公錦織圭十九歲生日,相信媒體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大做特做文章的機會。對於福原愛來說,這場與媒體之間的攻防戰也許只是剛剛開了個頭。
其實,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日本,絕大多數人都是力挺福原愛和錦織圭這對明星戀人的。就在福原愛向媒體鞠躬道歉的當天,中日兩國的互聯網上就出現了許多贊小愛、批媒體的言論——小愛為什麼要道歉?!在網友自發的投票中,壓倒性多數的網民都認為狂炒姐弟戀的媒體很無聊。福原愛與錦織圭的家人更是對這份戀情表示了極大的包容與理解。
都是少年成名、都擁有為精進球技而異國深造的經歷、都擁有著各自領域中日本選手的最高世界排名……福原愛和錦織圭之間有太多相似之處。加上兩人一個活潑純美,一個蓬勃俊朗,又都正值豆蔻青春,相互吸引走到一起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情。只是,對於盛名有累的兩位主人公而言,戀愛已經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不懂得如何在眾目睽睽下進行自我保護的話,那麼再美的夢都會有醒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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