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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日,10點10分,長春經濟開發區體育場,國奧開始了抵達後的第二堂訓練課。天降大雨,變化卻一目了然——訓練開始前的講話中,主講人由原來的主教練杜伊變成了中方教練組組長殷鐵生。塞爾維亞老頭,就像一名隊員一樣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記者們前一天晚上猜測的事最終變成了現實。當球員開始慢跑熱身,工作人員過來向大家宣布了最新的決定——國奧隊經過研究,內部達成共識,主教練杜伊由於長期以來的身體原因,特別是高血壓,已經很難再帶隊參加奧運會比賽。從現在開始,將由助理教練殷鐵生擔任國奧執行教練,主持球隊的日常訓練並指揮比賽。『當然,杜伊依然是國奧主教練,他的任務是研究對手,提出訓練和比賽的方案,供教練組討論。』
杜伊科維奇,終於被實質性架空了。
老頭的帥位危機並不是在這天集中爆發。隊伍在延吉繼續期間,杜伊就一度走到了下課邊緣。11日晚,謝亞龍找到杜伊談話,杜伊的態度依然強硬,雙方不歡而散。第二天,另外一位足協副主席南勇空降延吉,當晚,兩位足協高層再度向杜伊攤牌,並拿出了總局的『尚方寶劍』,壓力之下杜伊選擇了妥協。果然,在13日與馬來西亞的熱身賽中,杜伊用邱盛炯和姜寧撤換了早已進入先發的兩位超男——宋振瑜和劉健。考察超齡的計劃作古,國奧以奧運准主力陣容出戰,磨合演練。賽後,杜伊很快確認了三名超齡人選,隨即就定下了隊伍參加奧運會的22人最終名單。
第一次危機似乎就這樣平穩度過了。14、15兩日,國奧在長白山游玩,杜伊則回到北京與妻子團聚,一切波瀾不驚,杜伊本人的情緒也非常穩定樂觀。在第一次『逼宮』之後,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杜伊采納了中方的不少建議,做出了一些改變。
樂觀的形勢一直持續到16日中午。國奧一行和杜伊先後抵達長春,午餐之後,杜伊主動找到了謝亞龍,兩人相談甚歡,杜伊的態度相當良好,像是考砸了的中學生。但是,當球隊當晚抵達南嶺體育場訓練時,一切都變味了。
杜伊在訓練前長達10分鍾的講話,成為了最終導致他被架空的關鍵和導火索。杜伊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謝亞龍。雖然杜伊表示,他的話『只是讓大家思考一些問題,並沒有點任何人的名字。』但字裡行間所表現出來的情緒,表現出來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他不想乾了。
杜伊這番頗有點『撕破臉皮』的發言,促使謝亞龍不得不采取最後的行動。當晚11點,謝亞龍把杜伊找來談話,一開始雙方還你一言我一語,杜伊不停就謝亞龍所說的問題進行解釋。但隨著談話的深入,杜伊也明白了事態已經絕無挽回的餘地,不過,謝亞龍拋出的方案依然讓杜伊有些意外。老頭本以為他會被立即解職,沒想到,謝亞龍提出的是保留主教練頭銜,但讓出主教練的所有權限,成為一名『研究對手,提出訓練比賽方案』的顧問。
杜伊第一時間接受了這個方案,但他也許不會把這樣的狀態維持到奧運比賽結束。從眾人追捧的戰神到被架空的主教練,這樣的心理落差讓老頭很難真正接受並平靜面對。而維持這樣一種局面,對杜伊、對謝亞龍、對國奧,或許都是一件痛苦的事。17日晚訓練結束後,杜伊拋給記者一句——『有誰明確告訴你我一定會留在球隊當中嗎?』此話蘊含深意,而當晚隊伍傳出的最新消息是——杜伊可能馬上就將離開這支他效力了近兩年的球隊。
『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棋子』『今天下午,有一些球員離開了,其中有我很需要的人,但這不是我決定的。你們留下的球員當中也有我不想要的,其中有一個人最應該離開,但他留下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另外,你們再也不要說什麼訓練量大了、訓練量小了之類的話,這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我是根據要求制定的訓練計劃。如果你們覺得訓練量小了,那麼明天我們就會進行強度很大的訓練,會練到讓你們走不動路。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棋子!』
16日傍晚,塞北春城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天很陰沈,氣氛不祥。19點40分,長春南嶺體育場,國奧訓練之前,杜伊一番發飆式的演講驚呆了現場所有人。隊員們麻木地聽著,沒有任何表示;謝亞龍也算沈得住氣,中途還離開向一位朋友打了個招呼,整個訓練過程中也沒有其他任何表示。10分鍾,杜伊一開口就似乎停不下來,這是爆炸性的10分鍾。所有人都知道,老頭的這番話,已表明他不再存有任何繼續留任的念頭。這一天晚上,國奧隊內肯定要有重大的決定產生。
訓練照常展開,當小伙子們開始慢跑熱身時,杜伊卻離開了場地,直接走到了記者們面前。面對一名記者,杜伊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前言後語似乎並沒有什麼邏輯,說得很含糊,但聽的人都知道,杜伊在指責他。然而沒人知道,老頭這兩段發言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果不其然,16日午夜一過,杜伊馬上被架空了。一夜之間,國奧的『天』變了。杜伊終於走到了執教的盡頭,雖然還掛有主教練的頭銜,但已沒了主教練的權威,只剩下研究對手和提出訓練比賽方案的虛權。杜伊被實質性架空了,這個曾帶隊闖入世界杯16強的教練,不再是中國國奧主教練,只是個普通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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