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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龍體育中心遠離水系,離西湖遠,離錢塘江更遠。但在17日晚上的黃龍體育中心裡,你可以聽到像錢塘江潮一般洶湧的吶喊。人們高呼『姚明來啦』,裡面夾雜著外國人,高呼『姚來啦』,或者更富有中國味道的『媽呀,真來啦』,吼聲直衝霄漢。
斯坦科維奇杯賽以前叫洲際籃球冠軍杯,意思是來的都是各大洲的冠軍隊,今年悄悄的把『冠軍』兩個字抹了,來了俄羅斯和塞爾維亞兩支青年隊湊數。一位組委會的官員說:『來了兩個青年隊,隊員都是不認識的,也沒有基裡連科,也沒有什麼打NBA的,球迷要罵人的,說賣票的時候騙人。還好,總算姚明來了,這下得救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姚明回到國家隊之後第一次在比賽裡亮相,比賽是晚上7點半開打,6點半就來了兩三千人。球迷們進了場,也不打算坐下,各自站著,手裡揣著相機,肚子裡憋著勁兒,吼聲都在嗓子裡蓄勢待發。時間到了6點40分,有人發現姚明的腦袋從運動員入場口露了個頭兒,整個體育館裡立刻炸鍋了,嘩——喊聲波開浪裂。姚明看上去沒什麼防備,被這下嚇著了,腦袋一縮,又回去了。但球迷們都已經看清楚,姚明肯定還要從這裡出來。1分鍾之後,果然是姚明帶隊,昂首挺胸跑出來,整個中國男籃魚貫而出。這回是真的來啦,嘩——嘩——嘩——
這個時候,中國男籃纔剛剛開始熱身。姚明到了一側的籃下,扶著籃架拉伸韌帶,這下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全上了,圍成了一個矩陣,只把姚明和他的私人教練法爾松留在裡頭。法爾松幫姚明拉完韌帶,姚明自己活動腰胯,擰著腰,來回甩著大腿。邊上的攝像機就跟著,大腿甩過來,鏡頭就跟過來,大腿甩過去,鏡頭又跟過去。
等中國隊開始賽前投籃,姚明拿起了球,大家更高興了,仿佛姚明的每一個熱身投籃都是比賽的生死球。投進一個,就一片彩;投丟一個,就一片惋惜聲。有一次姚明投完個球轉身要走,易建聯正好迎上,想給自己找感覺,就頂著姚明來一個漂移跳投,結果扔了個三不沾,看臺上竟然一片笑聲。
整個體育館都興奮極了,無論是場地上的記者還是看臺上的觀眾,就像錢江裡的蝌蚪和魚苗,活潑地跳躍著游弋。這時的每一聲提示,在這個環境裡都能激起球迷巨大的反響。喇叭廣播裡一個渾厚的男聲,莫名奇妙的被球迷的吼聲切成了好幾段:各位球迷,歡迎……嘩——來觀看……嘩——比賽……嘩——
公布首發的時候,內線搭檔還是王治郅和易建聯,姚明打替補。可等到開場跳球,姚明是板凳上最後一個坐下的。主力全往場上走了,尤納斯都坐下了,就剩姚明還站著,挨著個兒囑咐。等易建聯在中圈跳球得勝,姚明正站在板凳邊上,往腦袋上套外套。自從2000年悉尼奧運以來,姚明就再也沒在中國男籃打過替補。現在沒辦法,但他顯然不習慣,看臺上的大伙兒都不習慣。
第一節剛打了3分30秒,體育館裡的球迷就一起拍著巴掌喊號子:『一二三,換姚明!一二三,換姚明!』當時軍心大振的中國男籃正在場上砍瓜切菜,開局13比2;塞爾維亞換上來的12號——身高2.23米、20歲的博班·馬雅諾維奇剛扣了個籃,大郅就在他面前施展胡蝶穿花般的腳步,一記挑籃得手。但這次絕妙的移動進攻,贏得的吼聲也不如一分鍾之後——第一節還剩3分59秒,尤納斯把手一招,姚明出場,黃龍體育中心裡立時山呼海嘯,面對面說話,都聽不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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