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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超聯賽也許是今年中國足球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雖然受到奧運會和世界杯預賽的擠壓,但本賽季的中超在季初還呈現出回暖的跡象。球迷重新開始攻佔看臺,媒體也在造勢,爭冠和保級的大勢從開始便撲朔迷離,讓人浮想聯翩,一切跡象似乎都意味著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休眠之後,中超聯賽開始了復蘇。
大趨勢不錯,大方向也正確,起碼從數據上看中超聯賽的上座率較之往年有了提昇。但十幾輪比賽打下來,『中超股』卻並未堅挺,一些涉及聯賽發展的『技術』問題也開始浮出水面,而這些問題也並不是本賽季的偶然事件,實際上也貫穿於職業聯賽的整個發展過程,只不過在不同的發展階段,所呈現的形式千奇百怪而已。由於我一直擔任北京電視臺中超聯賽的評論顧問,有了觀賞更多聯賽的機會,因此對於本賽季的中超有了一些主觀的印象。
印象一:球迷仍愛聯賽首先必須肯定的是,雖然大背景對於中超生存和發展並不是十分有利,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球迷們對於聯賽的態度還是接納和歡迎的。一些傳統強隊(不包括大連)的主場,甚至一些成績不錯的中小球隊,如長春亞泰和陝西中新,甚至成都謝菲聯的主場都能保障近兩萬人的上座率,這個數字已經證明了職業聯賽在其受眾中國球迷的心中仍舊佔有一定的地位,也是他們生活中一種重要、甚至是主要的消遣方式和娛樂手段。而同時,這些球迷也正是聯賽得以生存的最重要的球迷基礎,中超聯賽發展的一切出發點首先應該是保住這部分『根基』,要培實固本,避免過度流失。
印象二:小摩托開出奔馳速度另外,在已經進行的十幾輪比賽中,由於有降級概率增加,生存壓力的增強,整個聯賽比賽場面還算激烈,其中一些涉及爭冠軍團的強強對抗,比賽水准和激烈程度雖無法復制當年之勇,但在現階段卻還算無可挑剔。當然,中超聯賽競爭不應該永遠停留在幾支傳統球隊之間的『較真兒』上。以第一階段為例,『黑馬』出現了不少,他們也讓傳統的格局出現了不少變數,同時也讓聯賽的精彩程度有所提昇。比如廣州廣藥、成都謝菲聯以及陝西中新,本來被認為只想解決『溫飽』問題,但沒想到胃口都不小,反而一躍跨入中超主流,『小摩托竟然開出了奔馳的速度』,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對於中超聯賽的評價,在充分考慮到大環境和客觀因素的同時,還是應該更多地進行縱向比較和進行深層次的分析,甚至做更多有理性的『技術』評估。比如,生存壓力雖然可能加快中小俱樂部的自我完善過程,加劇主動發展的訴求,但俱樂部職業化和市場化的程度仍舊不高,資本對於俱樂部的存在和發展仍舊是一言九鼎,職業化成了一個軀殼。比如,與過去燒錢時代相比,俱樂部的生存之道雖然趨於理性,但一味地采用『休克療法』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球隊和整個聯賽水平的提昇,也讓比賽的觀賞性下降不少,其嚴重後果很可能造成球迷的流失。還有,許多有關比賽可信度的傳聞甚囂塵上,這也不能不引起管理者的密切關注。
印象三:換帥之快歷史少見許多俱樂部在職業化發展十幾年來仍舊沒能建立一套完善的俱樂部運作和管理機制,這讓俱樂部的發展始終沒有走上一個良性的軌道,也正是許多操作中的不職業限制了整個聯賽的發展腳步。許多中超俱樂部,甚至是一些所謂的大俱樂部在管理上也還是草臺班子的建制,老板生殺大權一人掌握,殺伐打壓也是他一人說了算。管理仍舊體現的是家族式管理模式,根本沒有職業和專業可言,這就造成了許許多多的決策過於短視和無知,球隊永遠只是資本的一個玩偶,只以老板的主觀意志為轉移,這種管理體制怎麼能讓一支球隊有長期發展的動力?
本賽季中超剛剛進行了十幾輪,已經有三分之二的球隊更換了主教練,這種頻率歷史少見。這種現象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生存壓力的增加是一個決定因素,這在歐洲的職業聯賽中也曾經出現過。但之所以說奇怪,就是有些換帥不明不白,根本不是以成績不佳來解釋的,這實際上還是跟俱樂部決策的許多不職業有著直接關系的。
比如,一支曾經奪過冠軍的球隊,今年的成績下滑很大,最後也只得以換帥了斷,但這家俱樂部的管理體制和運作方式一直遭人詬病,甚至隊醫連起碼的運動損傷知識都不具備,據說所有工作人員都是老板的『直系』,這種俱樂部的發展前景可想而知。而這樣的俱樂部在目前聯賽中並不是個案。無論是老板還是其部下,工作方式上的簡單粗暴和急功近利始終與一家職業俱樂部應該具備的職業化運作方式不合拍,因此也可以斷言,這樣的俱樂部不可能有太大的騰挪空間。
急功近利過於短視以及涉及內部利益的紛爭仍舊是目前中超許多俱樂部不職業的體現。許多俱樂部選帥匆忙,換帥草率,很少有人真正考慮球隊的利益,有時候更是為省小錢賠了大錢,或者乾脆為了『小家』害了『大家』。圖巴能在魯能待五年,這應該是管理者的一種氣魄,而實際上雖然魯能沒有在這五年裡獲得多少冠軍,而這支球隊卻由此有了一套獨屬自己的氣質和風格,使他們畢生受益。而有的俱樂部一年可以換三個主帥,但換來換去自己變成了四不像,沒有厚積薄發,老想著一夜暴富,不來職業操作,專走歪門邪道,最後毀的不僅是自己,更是聯賽這個『大盤』。
印象四:星味兒不足另外,雖然有些比賽不乏精彩,但今年中超聯賽的技戰術水准並不算高,這裡面的原因也多種多樣。一是高水平球隊的基數在下降,比如大連實德的『早退』,中下游球隊雖然成績不錯,但這些球隊多以反擊為主,既沒有大牌球星裝點亮色,整體戰術也無強勢可言,基本上還停留在混口飯吃的地步。
正如電影《赤壁》這樣的大制作必須有大明星壓陣一樣,中超要想真正火起來,也必須要有更多的腕級球員裝點門面,但現在的中超已遠非當年甲A。那時候國安還有岡波斯為首的『三駕馬車』,申花也有佩特科維奇、阿爾貝茲這樣的技術高手和家喻戶曉的『熟張兒』,現在這樣的壓軸人物已經寥寥無幾了,球迷們最熟悉的恐怕就是堤亞哥、維森特了,但這樣的人物怎能上得了臺面呢?
無論是好廣告,或是好電影,大腕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星』味兒不足可算是現在中超的一大硬傷。與其說現在的老板們投資更理性,還不如說他們不職業,裝內行。一年換三個教練,光賠償金也夠請個頂級的,為什麼當初不請呢?既然搞貓膩能花出去幾百萬,又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請兩個高水平的明星?如此看來,老板們並不是沒錢,而是咱就是不往正道上花。
說實話,有時候我覺得中超快變成青年聯賽了(並不是國奧隊的罪過,國奧隊纔調了幾個人呀),或者說是體校水准,有些比賽看著挺激烈,隊員也個個生猛,但怎麼看也看不出點套路來,估計二十年前就是這個踢法。有些球隊上場十一名球員,只有一兩個叫得上名來的,其他的甚至有從八隊調上來的,你說這比賽怎麼看?
比如大連,成績不好是教練的錯嗎?要說教練有錯,錯就錯在他進錯了門,走錯了廟。科薩再牛,一支二隊也不可能贏得了多少一隊,讓練田徑的踢球,那不是兩叉嗎?
其實說白了,足球跟白菜、蘿卜這些綠色生物一樣,要想茁壯成長,需要燦爛陽光,也要良性的土壤,當然選種子也很重要。忽視了這一點,能長出好莊稼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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