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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與地獄只是一線間,杜伊科維奇的面容,便是寫照。兩年前的初冬,他精神矍鑠,躊躇滿志;五個月前,他伸出三根手指頭,褰爾維亞人的勝利。現在——這些都成為過去時。他更深地關閉自己,他原本就是個喜歡孤獨的人,而且『與世無爭』。球場上面對裁判的『瘋狂』,只是偶然的發泄,因為他們可以在『一秒鍾之內毀了自己的全部努力』。 35天,距離奧運會的第一場比賽只有35天。他必須打起精神,往前走。是折磨,還是重新證明自己,只有他一人品嘗個中滋味。
記者:你剛從塞爾維亞家中回來,現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杜伊:是的,我是回去充電的。跟家人待了短短的四天,在家裡乾乾搬運工的活,看看孫女薩拉,她剛滿六個月。我很享受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我都六十多歲了,本來應該在家享受天倫之樂了。
記者:也就是說,在接手中國國奧隊之前你是打算退休的?
杜伊:當時的確那麼計劃的,很多朋友都不解地問我『為什麼是現任』,當時加納在世界杯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然後我接到中圍足協的邀請,感覺這對於我來說是更大的挑戰,於是我來了。
記者:你當初如果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還會同意接手嗎?
杜伊:誰也無法預料到今天的情況,我當然想不到自己會兼顧國家隊,當時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是朱廣滬,我應該是僅僅負責國奧隊的,你們有北京奧運會這樣的特定任務。後來發生的一切太快了,快得我沒有辦法推諉。既然你那麼問,我也實話實說,假若真能估計到現在發生的事情,我想自己會選擇退休的。
記者:對於一支優秀的球隊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
杜伊:態度!每個人的態度,從教練到隊員,從領隊到助琿教練,到所有的工作人員以及足協的官員。只有所有人的態度都是端正的,纔能有團隊精神,纔能為勝利鋪平道路。
記者:你怎樣形容自己帶領國家隊的這段日子?
杜伊:剛開始時,我只是幫忙的,但後來足協要求我完全介入。我只有兩個詞:短暫,艱難。時間太短了,我不能親自挑選隊員,完全貫徹我的戰術思路。國家隊的隊員與國奧隊完全不同,他們都是大腕,讓他們接受一個新的教練和年輕的隊員需要時問。而且我沒想到,這個過程是那麼長。
記者:你認為隊員沒有接受你?
杜伊:我能感覺到他們不喜歡我,因為我嚴厲,因為我強調紀律,而有些人訓練時總想著如何偷懶,更有人在訓練時竟然遲到,我不知道他們頭天晚上乾了什麼。
記者:除了球員的態度,你認為其他人的態度如何?
杜伊:我不想對此作出評價,我只能說我在國家隊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面前有一堵厚厚的牆,無論我多麼努力地想要穿越它,它都矗立在那兒,堅硬冰冷,我無能為力。我覺得這就好像根本不是我的隊伍。
記者:在你以往執教的加納、盧旺達等隊伍中也有類似情況嗎?
杜伊:完全沒有。我和當地人的合作非常愉快,他們尊重我,聽取我的意見。即使是足協主席也不會乾涉我的工作,違反我的意志。我是球隊最權威的領導者,所有的紀律都是主教練制訂。而領隊就像是我和隊員之間的橋梁,讓我們的溝通更加順暢,為我們安排好旅行、食宿和訓練場地等一切後勤工作。球員訓練非常認真,不要說盧旺達這樣的隊伍了,他們的隊員都是無名小卒,當然勤勤懇懇。就是埃辛、庫福爾這樣的大牌球星,在訓練中也不會嘻嘻哈哈。對待足球,他們有職業的態度。
記者:既然你覺得無法掌控,那為什麼不和足協領導溝通,或者更強硬些,乾脆選擇離開呢?
杜伊:我在這支隊伍裡看到了很多的問題,我曾試圖改變,但做不到。我和謝亞龍主席專門交流過,他也保證幫助我解決,但最後一切都沒有變化,我還能說什麼?我也曾想過離開,但預選賽一場場地排得如此緊密,我能一下子甩手走人嗎?事情看著簡單,但我不能不負責任。
記者:那麼你對中國隊的失利應該負什麼樣的責任?
杜伊:我負我該負的責任。我從來沒想過推卸,比賽輸了,教練應當承擔責任。球隊責怪、媒體批評,這些全部是一個職業教練應該承受的,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但是,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不僅僅是一個教練所能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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