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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晚10點30分,經紀人羅曼開始催促著孫祥了,一個小時後,他們搭乘的漢莎航空公司航班就要起飛了。孫祥背著一個大包,疾步跟上去,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一個轉身,朝自己的父母和親戚揮揮手,『你們就在這裡吧,別過去了。』孫祥的父親點點頭,也揮了揮大手站在原地,目送兒子消失在辦票大廳的盡頭。
我從未放棄出國踢球
這是孫祥在這個機場第二次告別父母轉身離去,一年前他去的是荷蘭埃因霍溫,這一次他轉身後將面對的是陌生的維也納。『我從未放棄過出國踢球。』7月2日這個夜晚,孫祥這樣告訴記者。他很享受這一刻的喜悅。這個晚上,記者看到的孫祥的笑容,比過去一年看到的還要多。
一個多月前,記者也是在這樣一個深夜,與孫祥在這個機場一起等候前往卡塔爾的航班。那天,很多國腳們都在打牌聊天或者煲電話粥。唯獨孫祥不見了,後來快登機的時候,他纔緩緩出現,他說去上網了。登機的時候,他沒有和隊友們一起,而是一個人夾雜在一群穿著阿拉伯大袍的人群中緩慢向經濟艙前行。那天他心事重重。
去年從埃因霍溫回來後,孫祥就很少笑。那場申花在成都的比賽後,記者經常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很少和隊友們紮堆歡笑。據說輸給成都的比賽,球隊有人看了錄像,認為失球與孫祥有很大關系。『那個失球怪我?我可以發誓我問心無愧。』孫祥很少去爭辯什麼,但是事實是那場比賽後他失去了主力,甚至連18人名單也進不了了。羅曼很理解孫祥,『他的確出現過低迷,但是歐洲球員一年總歸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孫祥過去一年,完整的休息時間,不到一周。』
『那天在成都,連續幾個邊路來回,體力的確有點吃不消。』孫祥也抱怨過自己的體能,但是他卻不能抱怨自己在國家隊、國奧隊和申花隊連軸轉,因為他一直把奧運會看得很重。『這就是他的問題所在,他把奧運會看得太重了,回到俱樂部反而有點怕受傷拼不出來。』有知情者曾經這樣描述孫祥這個尷尬的賽季。孫祥無法做出回答,事實上俱樂部也沒有時間去討論他的問題所在。
我壓抑了很久
球隊認為狀態最好的纔能上場,纔能進名單,那天去濟南,孫祥賽前發現自己沒有出現在首發陣容中。他很吃驚,但是他卻關照記者,這個時候千萬別去寫他說什麼。『記住,禍從口出!』進海關前,一位孫祥的長輩摯友把孫祥拉過去,輕聲叮囑。這是他去維也納最後聽到的囑咐。孫祥其實一直很小心。那天在濟南的房間,賽後邱盛炯很沮喪,孫祥除了安慰這位同樣出自平涼路四小的小阿弟外,他就像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子,在房間昏暗的落地燈下,認真翻看著那本已經很舊的英文書,他還不時地在一個本子上記單詞。
『還看得進英文啊?』當時的孫祥真的與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反正年輕,還能學學。』孫祥微微一笑。『還想出國?』記者問。孫祥點點頭,『當然,從來沒放棄過。』他後來說,那天比賽後,在酒店大堂他遇到的一個球迷,讓他更加堅定了出國的決心。『他一直支持我,來看我的比賽。』那個球迷是從北京特意到濟南,他剛剛發了500元的獎金,為孫祥買了一件荷蘭隊的正版隊服,特意送到了濟南。這位球迷,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再次看到孫祥出現在歐洲賽場。孫祥很感動,回來後,就給這位球迷寄去了他在PSV的球衣。
那一刻,孫祥說他完全明白自己不是一個人在奮斗,『其實在我打進澳大利亞那個進球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精神都非常壓抑。但是,我從來沒有對自己放棄過,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為了那些關心我的人,我也要爭取到歐洲。』這晚來送孫祥的,還有一位他七歲時就一起玩的同伴,『他是交大畢業的,很了不起。』或許是從小在大學家屬區長大,孫祥很佩服那些讀書人,在最低迷的時候,曾經想過去交通大學圓自己的大學夢。但是即便那時,他仍然沒有放棄過出國的努力。
羅曼證實了這一點,從埃因霍溫回來後,孫祥想再度出國的想法一直沒中斷過。他們一度與德甲的一支勁旅,一支蘇格蘭的豪門走得很近。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成功。期間,還有澳大利亞邀請過孫祥,但是孫祥卻更想去歐洲。
奧地利維也納或許與孫祥命中注定有緣。大概半年的努力,孫祥終於拿到了飛往維也納的公務艙機票。『好久沒有坐公務艙了,我已經習慣經濟艙了。』孫祥拿到機票後,很朴實的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上次坐公務艙飛行,還是從荷蘭回來。與一年前那次西行相比,孫祥這次信心更足,『上次去埃因霍溫,我很興奮,很新奇。這次,我去奧地利不僅僅要學習,更重要的是,我要幫助維也納這支球隊提高實力。』
明年6月底,孫祥又將回到上海,不過孫祥希望到時候是來談轉會的合同。『我很感謝朱駿,還有申花管理層每個人。我慶幸在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俱樂部。』孫祥說得很認真,一年多來種種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個夜晚,從他發自內心的笑聲中揮發掉了。『我相信他還有上昇空間,我希望看到一個踢得更好的兒子。』孫祥的笑容也感染著他身邊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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