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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德勒的同時代球員中,只有馬拉特·薩芬的身體條件與網球天賦能與之相媲美;然而,在他們兩人身上,我們看到的卻是天纔球員行進方向的不同兩極——費德勒遵循的是『1%的天纔加上99%汗水』這一古舊的成功定律,在多年女友米爾卡的輔佐下,其在史上最偉大球員的追求途中從未嘗試過放緩步頻;而薩芬卻成為暴殄天賦的負面典型,他任由其巨大天分被不絕的傷病和不羈的夜生活慢慢吞噬,只能在纔情偶爾絢爛綻放時纔能帶給我們些許驚喜。
如果我們比較這兩人到目前為止的職業發展曲線,費德勒的曲線平緩到讓人肅然起敬——就比如,在1/4決賽三盤輕松淘汰安西奇之後,這已是他連續第17次在大滿貫賽事中打入四強;在費德勒創造的所有紀錄中,這絕對是容易被人忽視但卻是超高難度的一項。而薩芬的職業曲線,則是高低起伏、癲狂無律——就比如,在他多達第九次溫網之旅中,他此次居然以28歲的『高齡』成為歷史上打入溫網四強的首位俄羅斯男子球星。
如今,這樣的兩位天纔將在周五的男單半決賽中相遇——這是一場不期而遇,卻也是一場奢華的相遇;在這場無論是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的比賽過程中,我們能不能嘗試著去忘掉功利主義的勝負爭奪,而僅僅去欣賞他們令人嘆為觀止的天賦在球場上的流淌與撞擊?
在薩芬留給我們眾多的充滿個性的話語中,就包括了不少針對溫布爾登的壞話——『這裡的食物賣得太貴了』,『我永遠也不會挑戰這項賽事的冠軍』以及那句最著名的『草地應該拿去喂牛纔對!』沒想到,在他2005年初澳網奪冠後就一直未能再有冠軍進賬的不應期已長達三年半的尷尬時刻,正是溫布爾登這片『應該拿去喂牛』的草地將他拯救出『中年危機』。這是多麼具有諷刺意味,在薩芬1/4決賽擊敗洛佩茲後的新聞發布會上,有記者就此追問,薩芬只是帶著他迷人的微笑回答了一句:『是啊,這確實發生了,Shit happens.』
這是《阿甘正傳》裡一句著名的臺詞,當總是瘋狂奔跑的阿甘不小心踩到一團糞便上時,他向周圍嘲笑他的人自我解嘲了這麼一句。是啊,你永遠也不知道你下一步踩到的會是什麼,是糞便,還是黃金。就好像薩芬帶著第75位的世界排名以及本賽季從未連續贏得過三場比賽的低迷自信來到倫敦,卻在第二輪三盤橫掃德約科維奇之後,又連續淘汰了塞皮、瓦林卡和洛佩茲三位種子!
除了誇獎去年開始合作的教練古米之後,就連薩芬也不知道應該在哪裡尋找答案:『我去年已經開始覺得絕望了,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毫無征兆地,我的狀態突然好轉。』
即便是贏下洛佩茲的這場比賽,薩芬用的同樣是戲劇性的方式。面對一位之前五次交手只贏過一次的對手,薩芬居然在首盤比賽僅僅進行到第六局時就因為在沮喪之下將球打出球場而遭到裁判警告;但一場及時的雨拯救了他,冷靜過後的他連扳三盤贏得勝利。還記得那則著名的籃球廣告的廣告詞嗎——連老天也感動得哭了。
贏得大滿貫-受傷-復出-長久的低迷,薩芬似乎一次次令人哭笑不得地成為這樣循環的勝利者與犧牲品。對於薩芬來說,是不是擁有這樣跌宕起伏的職業生涯會顯得更有趣味性?薩芬回答說:『我當然希望擁有費德勒那樣的職業生涯,但我不得不不斷地應對受傷和復出這樣惱人的事情;這就是我的生活,而我試著去享受它。』
感謝這樣的生活,這讓薩芬在28歲時仍然能夠享受到新鮮的經歷——在他從未踏足過的溫布爾登半決賽賽場上,去第11次挑戰瑞士球王;薩芬在之前的10次交手中雖然只贏得過兩場,卻包含了給予費德勒最多痛苦的一場失利,那是2005年的澳網半決賽,薩芬在贏得那場驚心動魄的五盤大戰後又在決賽中擊敗休伊特,終於贏得他自2000年美網賽後的又一個大滿貫冠軍。
如今,面對在酣暢淋漓地贏得最後一位在溫布爾登擊敗過自己的安西奇並且聲稱『今後五到十年都將是溫網冠軍爭奪者』的費德勒,薩芬該如何寄望贏得勝利?他的答案是——『像納達爾那樣,如同兔子那樣滿場飛奔,並且在球場的任何地方都打出直接得分。』薩芬進而解釋道:『我獲勝的機會不會太大,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打入四強,而他已經拿過多少次溫網冠軍來著?』
對於恃纔傲物的薩芬來說,這個世界上能夠贏得他敬仰的人不會太多,而費德勒便是其中之一。同樣,因為薩芬的天賦以及他從不矯飾的個性,費德勒一直給予他尊敬:『我期待著和他的這場比賽,我可從不會把他當作是排名世界第75的球員來看待,否則那可就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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