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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凌晨當卡西利亞斯在維也納恩斯特-哈佩爾球場高高地舉起德勞內杯時,當伊涅斯塔、法布裡加斯、塞納、比利亞、托雷斯等80後生站上領獎臺時,當華美的樂曲伴著西班牙國歌在維也納的上空奏響時,全世界的球迷一起見證了一群年輕人涅磐的成功,見證了伊比利亞半島不世俊傑的誕生,更見證了藝術足球的復興。
當巴西、阿根廷在世界杯南美區預選賽中深陷泥沼。當阿森納、巴塞羅那在聯賽和歐洲冠軍聯賽賽場折戟沈沙。當近幾年的大賽的王冠被希臘、意大利這樣充斥著明顯功利色彩的球隊竊取。今天,西班牙勇敢地抗起了藝術足球的大旗,向世界吶喊,華麗足球還沒有死去,藝術的光輝永遠普照萬世。
加泰羅尼亞給予他們無盡的想象力,馬德裡賦予他們勇敢和堅持。英倫三島教會他們鐵血和對抗。伊比利亞半島等待了四十四年,終於等到冠軍的再一次駕臨。歐洲大陸的新王者淋漓盡致地詮釋了高貴、華麗、格調與不凡的真正含義。這樣的一次勝利,不是終點,也不是起點,而是上帝對於真理、對於信仰的一次偉大闡述。所有的腐朽的,瘡痍的,疤痕的東西終將遠去,唯有信念與堅持的大旗迎風永世不倒。
決賽的對手是最適合他們的對手,踩過這樣的對手登頂,對於西班牙來說,纔是貨真價實的勝利。德國人在歐洲杯上的攻擊力僅僅排在西班牙之後。很多人都說他們強悍,甚至蠻橫。很多人說他們很永不放棄,很多人說他們善於逆轉。可是,到了決賽場上,面對著承載足球真諦的西班牙,他們開始慌亂,開始急躁。德國高大的後衛在靈動的西班牙人面前無計可施,強橫的中場也因為腳下技術上的巨大差距而頻頻失球。德國人失去了他們最寶貴的品質——冷靜。於是,西班牙從中路射出的一記飛刀,四兩撥千金地直插對手胸膛,倒下的不止是嚴謹的有些死板的德國人,更是萬千妄圖以身體、紀律、強悍凌駕於足球的本質——藝術之上的人們。
德國人輸了,是宿命。巴拉克拿的亞軍數目,可以讓任何人對他的堅持肅然起敬。只是,在決賽場上的他永遠都會像一個無法破解的魔咒一樣,拖著整個高速運轉的球隊,讓他們越陷越深。德國人輸了,也是輪回,當他們本屆比賽上用定位球這樣簡單而粗暴的方式殺害了燦如煙花的葡萄牙之後,決賽場上,西班牙終於用最適合他們死去的方式,為他們送行。宿命與輪回,於足球,於人生,誰也逃離不掉。
西班牙的勝利是溫情的勝利。拉莫斯在領獎時,穿著普埃塔的號碼,T恤正面,是普埃塔的頭像。那個因為足球而失去生命的靈魂應該也會在天堂裡與他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們一起歌唱。西班牙的勝利是浪漫的勝利,前鋒古伊薩在賽前表示,如果西班牙奪取冠軍,他會向相愛多年的女友求婚,德勞內杯的光輝一定會讓他們的婚禮更加熠熠生輝並且榮耀無比。西班牙的勝利也是功德圓滿的勝利,被球員們親切地成為『爺爺』的阿拉貢內斯,在70歲的高齡帶領西班牙奪冠,是足球對於堅持以及老驥伏櫪精神的完美承認。最重要的,西班牙的勝利是對技術足球的華美禮贊。西班牙作為本屆歐洲杯進球最多的球隊,中場表現最好的球隊,前場配合最靈動的球隊,以及球員最無私的球隊。冠軍的稱號對於他們受之無愧。
那些所有華美的、絕倫的、無暇的元素都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盛大綻放。那些丑陋的、返古的、功利的思想和行為終於得到懲罰。上帝給了我們生命,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死去,在活著的日子裡盡情去追逐美好、追逐完整、追逐圓滿吧!因為,藝術永遠不死,信仰終將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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