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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精彩的戲劇也不如生活本身充滿了戲劇性。短短的24小時,我親身參與一場『中國足球生活秀』,選幾個片斷,作個『蒙太奇』吧,這幾個片斷可稱為『為了告別的聚會』。
今天(26日)上午11點,我在長沙黃花機場4號登機口等待著返回北京的CA1344航班,給桑特拉奇打了個告別的電話。他接聽了電話,但似乎依然在夢裡。我報了兩次名號,他纔知道是我打來的。
下午2點半,我回到了北京,躺在家裡的床上,睡意正濃。突然,手機的鈴聲響起,是桑尼打來的。我接起電話,但感覺自己依然在夢裡,聲音顯得非常空曠、遙遠。我只是聽說俱樂部不讓誰乾了。我胡亂應付了幾句,告訴他我太困了回頭給他打電話。桑特拉奇平靜地對我說,『睡吧,睡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剛放下電話,來了條短信,是魯能俱樂部的一位朋友發來的,『哥們兒,網上說桑尼下課了,真的嗎?』
又是假新聞,桑尼剛跟我通過話,根本沒提這事,再說我這幾天看到的金德隊一切都正常運轉。考慮了一下,我回復三個字『不知道』。又有兩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證實此事,看來這不是假新聞。
我睡意全無,立刻給桑尼打電話,對此消息進行核實。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剛纔我在電話裡就告訴你這件事了。』
這時的桑尼反倒試圖安慰我,他說;『沒什麼,職業教練的工作本來就是按星期計算。輸了一場比賽就下課,這是常事。我剛跟太太通過電話,她倒是很高興,我可以回家陪他了。』『我已經做了一個足球教練該做的事情了,對自己的工作沒什麼可遺憾的了。現在我的頭腦很冷靜,心跳也很平靜』。
23日和24日這兩天,我一直在看金德隊的訓練。金德隊總經理金焱是我的老相識。1999年,他在濟南市采訪了一個多月,親眼見證了雙冠王的誕生。那時,他也采訪過我,世事輪回,這次是我采訪他。他告訴我,他曾連續十幾天觀看了希丁克的訓練,並對比桑尼的訓練,『這兩個教練組織的訓練沒有區別,我堅信桑尼不比希丁克差。』
那是一本厚厚的活頁夾,天藍色的,裡面已經放入了400多頁打印好的文件。22日我剛見到他,沒寒暄幾句,他就把這個寶貝塞到我手裡讓我鑒賞。從去年年底接手金德以來,他為每位隊員和每堂訓練課都建立了檔案。每堂訓練課前,桑特拉奇的同胞助手皮維奇就會分發給每位中方助手一份圖文並茂的訓練綱要,時間、方式,要求,參與教練和球員一目了然。這可是職業教練的秘密呀。我記得當年國奧隊的主教練拉德曾對我講過,他初當教練時,可是透過訓練場邊的門縫,偷偷學習其他教練的訓練方法。看來桑尼是不信中國那句『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智慧古語。
『我自己還在不斷學習,特別注重學會使用一些現代的科技手段,如電腦制圖,足球數據分析軟件。現在我更多的是靠數據分析確定訓練安排和上場名單。等我離開金德的時候,我要把這些數據全部移交給繼任者,這樣他的工作就輕松多了。』桑尼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
現在到了移交這筆財產的時候了。也許,金德俱樂部並不認為這是一筆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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