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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歐錦賽我們還會不會看到皮耶羅的激情怒吼呢?
古龍說,孤獨就是一種寂天寞地的愁與狂氣。
年少成名,匹馬輕裘三萬裡,一劍光寒十四洲,這是皮耶羅的狂;久披藍衫,身經百戰,卻無力定位自己的坐標,這是皮耶羅的愁。
當和他同時代的齊達內、菲戈、薩拉斯或告老還鄉或退居二線或銷聲匿跡,唯有『斑馬王子』還在瀕力苦橕。說皮耶羅歷經坎坷並不過分,鮮衣怒馬時,他擠走巴喬、絕殺巴蒂,而今他先和尤文圖斯一起降到乙級,又憑借意甲金靴重回國家隊。世事嘗盡皆滄桑,有人說皮耶羅以前踢球像打七殺掌,要不傷人要不傷己,而今經歷了起起伏伏,他倒越來越給人黯然銷魂的氣質。有人說,皮耶羅的職業生涯就好像一場NBA比賽,第一節先打開局面,中間漫長兩節暗無天日,到最後一分鍾,終於將絕地反攻。
有時候低調的華麗恰恰最令人砰然心動。當初被媒體用濫的『皮耶羅禁區』就像『F4』、『流星花園』早已成為過氣的代名詞,現在除了在故紙堆裡考究足球史的學者,又有誰能想起這在江湖上威力等同『南慕容北喬峰』的專有地域名詞?好在2008年的夏天,我們將再次從『斑馬王子』靈貓般的腳步中唏噓歲月變遷,這是對老球迷最好的情節回憶,也是對年輕球迷最好的球史教育。
當初皮耶羅是當作巴喬的接班人被力捧,而今他和巴喬一樣帶著力透紙背的滄桑孤獨前行。難道你沒注意皮耶羅那愈發深邃的雙眼嗎?苦等小龍女16年無果的楊過有過,打死不過季後賽第二輪的麥迪有過,有力回天無力回情的勞爾也有過。
誰能看清這城市的孤獨,誰能解開這歷史的悲傷?
在意大利隊,皮耶羅早已不是眾星捧月的皮耶羅,托尼比他更火力強勁,德羅西比他更凶狠實用,皮爾洛比他更能操控全局。在主帥多納多尼慣用的433戰術中,托尼當仁不讓是前鋒,左右輔佐是迪納塔萊和卡莫拉內西,外界普遍認為這是意大利隊歐洲杯期間的鋒線三叉戟,而皮耶羅只能充當迪納塔萊的替補。
C組是傳說中的死亡之組,對手法國、荷蘭、羅馬尼亞三隊,意大利隊可謂處處冤家路窄。范尼、斯內德卯足了勁准備一雪2000年歐洲杯半決賽的奇恥大辱;穆圖、齊沃這些喀爾巴阡山的雄鷹也想飛躍地中海;趾高氣揚的『高盧雄雞』更是准備在小組賽第三輪封殺意大利人。意大利隊對法國——2006年世界杯決賽,又是一出凱撒對拿破侖,達·芬奇對塞尚,西斯廷大教堂對巴黎聖母院,文藝復興浪潮對法國大革命的大戲。
但這些都和皮耶羅沒關系,骨子裡帶著意大利文藝復興味道的綠茵『拉斐爾』很可能就此將板凳坐穿。雖然沒有『一飯三遺矢』的老邁,但歲月的年輪還是就此漾開。恍然間,這居然已是皮耶羅的第4次歐洲杯,青蛙變王子還是王子變青蛙都已經不重要了。多納多尼不是老馬爾蒂尼,他不需要也沒必要把意大利隊的前途系在皮耶羅的球靴之下。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巴黎一處公共場所大廳裡,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麗。但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這張備受摧殘的容顏。』這是全世界文學青年頂禮膜拜、推崇至極的小說開頭——青春會老,感情會舊,愛情會死,謹以此向34歲的老兵皮耶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