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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美記者王憶瓊5月21日新奧爾良報道第七戰成了黃蜂本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保羅本賽季的最後一次比賽,這場比賽的很多細節,也都成了保羅本賽季的最後一次。他在這一場比賽的表現依舊非常完美,但是黃蜂卻在主場輸給了對手。年輕的保羅經歷了一次成長的陣痛。
他沒有和對手打招呼吉諾比利運球走到前場,消耗著最後的幾秒,托尼·帕克高興地走上來,拍了拍阿根廷人的後腦勺,老鄉奧博托也過來和他擁抱。馬刺球員已經在敵人的領土上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而新奧爾良球館的觀眾們仍舊不肯離去,相反,他們起立鼓掌,齊聲鼓掌,感謝黃蜂出色的表現。此時此刻,保羅的身影很難看到,他坐在替補席上,被周圍站立的隊友擋得嚴嚴實實。
比賽最後25秒,保羅已經失去了留在場上的資格,黃蜂82比89落後7分,馬刺一發球,保羅立刻對吉諾比利犯規,這是他的第6次犯規,也是他本賽季的最後一次犯規。觀眾席爆發出一陣口號聲,那是他們高呼著喊了半個賽季都沒有喊夠的號子:"MVP!MVP!MVP!"
保羅坐在了替補席,有人送來一條毛巾,他攥在手裡,不住地揉搓。球場上層看臺上,幾個球迷還是執著地抖著手裡的一面大旗,寫著:"克裡斯·保羅,三號,真正的MVP。"保羅的面色平靜,撅著嘴,一雙大眼出神地盯著場地,場地上人影變換,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看在他眼裡,又似乎都沒有進入他的頭腦。吉諾比利穩穩地罰進2球,實際上,一切都結束了。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了,黃蜂在主場准備好了的禮炮、彩帶,都沒有機會派上用場,這些慶祝勝利用的工具,將被原封不動地放回倉庫。球場一剎那變得很擁擠,雙方的教練、助理教練、球員們匯聚在球場上,在攝影記者的包圍下,彼此交換著擁抱和祝福。皮特森、錢德勒、斯科特、帕克、鄧肯、波波維奇,這些幾分鍾前的對手們,匆匆地打著招呼。
保羅早已不見了蹤影,這樣的時刻,他本該是被恭喜的那方。現場大屏幕播放著黃蜂整個賽季比賽的精彩鏡頭:"棒子"韋爾斯快攻中接球,溜左側底線單手扣籃;泰森·錢德勒接保羅傳球在熱火球員頭上空中接力扣籃;大衛·韋斯特單槍匹馬殺入籃下,一個重扣,撞得雄鹿的易建聯連連後退……配合畫面的音樂不怎麼煽情,但還是讓人回味。再看保羅,已經消失在球員通道的深處。他不想在場地上停留太久。
他不想被別人打擾第七戰前,保羅照舊率先熱好身,坐下來,頭靠著椅背,默默看著"棒子"韋爾斯、邁克·詹姆斯和"鳥人"安德森投籃。這時,一個穿襯衫的中年男人從後面靠上來,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保羅,遞上來一件他的球衣,請他簽字。
保羅面露不悅之色,不過他還是強迫自己滿足了球迷的請求。他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轉身,仍舊背靠著球迷,接過衣服和水筆,草草簽了字。然後起身離開球場。
大賽當前,保羅不想讓自己受到任何場外因素的乾擾。
季後賽畢竟不同於常規賽,每場比賽的輸贏都變得更有意義,每場比賽的每一個球都仿佛至關重要。保羅肩上承載的壓力,遠遠比普通的23歲年輕人應該承受的壓力要大。黃蜂的每次進攻幾乎都要仰仗保羅來展開,隊友的手感不好要靠他來打開局面。季後賽,保羅平均每場出場40.7分鍾,完全得不到休息的時間。不是主教練斯科特不讓保羅休息,而是保羅自己不想休息,更何況比賽打到吃緊的階段,保羅休息就是給對手制造機會。他不想給對手任何機會。
斯科特賽前說:"我不想讓保羅打48分鍾,我覺得沒有人能48分鍾保持一個水平,可是,我又沒有辦法。我們的替補貢獻實在是不夠,比方說我們落後4分,你把主力,韋斯特、保羅,換下來,人家立刻拿6分。要讓保羅休息很難。"
他與韋斯特形影不離賽後,黃蜂更衣室裡,保羅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愁容緊鎖,默默地擦潤膚霜,默默地穿衣服。黃蜂的新聞官背著手,一本正經地守候在他身前,把記者們和保羅隔離開來。按照慣例,保羅是要參加新聞發布會的,他不會在更衣室接受采訪,記者也知道這點,只是在附近觀察著保羅的表情和舉動。不過新聞官還是好心上來提醒,說保羅一會兒在新聞發布會發言,請不要費心等候他了。
保羅和韋斯特現在是形影不離的哥兒倆,每次新聞發布會都是一起出席,保羅先穿好西裝,坐在韋斯特左手邊的椅子上,眉頭緊鎖,等著韋斯特。等到韋斯特把衣服穿好,帽子戴好,兩人纔一前一後走出更衣室---韋斯特在前,保羅在後。
更衣室有個餐桌,籃子裡黃燦燦的炸雞柳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保羅抓起一塊雞肉,快速咬了兩口,把剩下的扔到桌上。保羅一邊大口嚼著,一邊說:"過癮,賽前都不敢吃啊……"緊隨左右的新聞官和記者們都跟著笑了幾聲。但保羅盡管在開玩笑,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他和韋斯特匆匆來到了更衣室。
這次新聞發布會,自然也成了保羅本賽季的最後一次。在保羅和韋斯特之前,斯科特已經做了一個總結陳詞。斯科特說:"我在賽後告訴大伙兒,我為他們整個賽季努力打球的方式而驕傲,也為他們今晚的拼搏而驕傲。很明顯,我們沒有打出全部的水平,你必須尊重馬刺。但我為這個球隊感到非常驕傲。"然後保羅開始回答記者提問,他依舊一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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