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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北京女籃國際邀請賽落幕的時候,王治郅已經回到了北京南二環的天壇公寓。與此同時,在西四環的五棵松體育館裡,正在奏響《義勇軍進行曲》,比分牌上是中國84,美國81。
姑娘們臉上掛著笑容,捧著鮮花和福娃高高興興地走出賽場,馬赫臉上也帶著笑容,這天對他來說絕對算是『雙喜臨門』。體育館裡萬眾歡騰,沒有人再想起兩個多小時之前中國男籃主帥尤納斯離開時那張嚴峻的面孔和思索中撅起的『小鳥嘴』。
王治郅在電話裡說:『女籃抽了好簽,心氣也起來了。』
尤納斯的表情
對於尤納斯來說,2008年4月26日注定將是他教練生涯中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或者讓他迎來希望,或者讓他面對困境。在抽簽開始前的一周左右,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中國男籃沒什麼理由不會獲得想要的簽位。然而,很多事情都是有預兆的,當尤納斯走進那座宏偉的五棵松體育館的時候,似乎就不是那麼順利。
下午5點,尤納斯與籃管中心副主任胡加時出現在五棵松籃球館的北側安檢口。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讓尤納斯看上去精神百倍。胡加時的脖子上掛著證件,他率先通過安檢門。可當尤納斯邁步走向安檢門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對不起,您好像不可以從這裡過,』一位安檢人員看了看尤納斯手中的請柬說。老尤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愣愣地站在那裡。他不明白,自己作為中國男籃的主教練、奧運會抽簽儀式嘉賓,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被攔住。
『他是中國男籃的主教練,有請柬,』已經通過安檢的胡加對安檢人員說。那位安檢員見他的上司表示了同意,於是高抬貴手,放了尤納斯過去。過了安檢,尤納斯和胡加時一起等候開車通過安檢的王治郅。見記者過來,他還開玩笑說:『為什麼他們讓你進來,卻不讓我進來?』他顯然沒有想到,此刻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後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抽簽儀式開始之後,尤納斯跟馬赫坐在一起,時不時耳語幾句,此時的尤納斯看上去還算輕松。但隨著抽簽的進行,他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身邊的馬赫已經興奮的開懷大笑,尤納斯的臉上逐漸陰雲密布。在西班牙和美國男籃之後,莉薩·萊斯利將裡面藏有『澳大利亞』的小籃球抽向A組,尤納斯咬著自己的舌頭和嘴脣,嘴像小鳥一樣撅了起來。
萊斯利的手
國際籃聯秘書長鮑曼一共請來了四位抽簽嘉賓,分別是澳大利亞女籃的波特、中國的王治郅和隋菲菲以及美國女籃的老將萊斯利。萊斯利被邀請上臺的時候最神奇,鮑曼說:『有請三屆奧運會冠軍成員莉薩·萊斯利。』萊斯利就走上臺來,胸前掛著閃閃的三枚金牌,讓大郅和菲菲的胸前看上去空空蕩蕩。
作為女子籃球世界歷史上有記錄的第一個在正式比賽中扣籃的球員,萊斯利直到最關鍵的時刻,纔被安排出手。首先抽簽分組的是女籃,波特把俄羅斯抽到A組,中國隊留在B組;接下來,女籃分組中最關鍵的一簽,出自王治郅的手上。大郅信手一拈,把澳大利亞女籃抽到A組,奠定了整個女籃分組的局勢。
接下來女籃的簽位,因為不用再抽,都是鮑曼直接安排,萊斯利根本沒出手。
有意思的是,當男籃抽簽開始之後,並不是由萊斯利先抽,而是依然由胖胖的波特先來。波特之後是隋菲菲,她和鮑曼用英語說了很多關於泡茶和煮方便面的笑話,展現了流利的英語,但因為沒設現場翻譯,觀眾們幾乎一句沒聽懂。菲菲之後是大郅,大郅之後,纔是萊斯利。
輪到萊斯利的時候,竟然是對中國男籃最關鍵的一簽,決定著澳大利亞男籃的去向。一位中國男籃的領導成員當時脫口而出:『這下怎麼不是大郅或者菲菲抽?』
1秒鍾之後,結果大白。到這裡為止,整個抽簽就算塵埃落定。抽簽儀式的主持人於嘉後來拉住萊斯利說:『中國球迷會恨你的,因為你把澳大利亞送到了A組。』萊斯利撇著嘴說:『誰說的啊,你們的實力也很強嘛,你們有姚,有……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提醒:易)…哦,易,還有剛纔和我一起抽簽的王……』
看臺的球迷們看上去倒沒有多生氣,還使勁拍著巴掌——倒是萊斯利先生氣了,兩小時之後的好運北京女籃賽的決賽,她們輸給了中國女籃。有三枚奧運金牌的萊斯利掛著枚銀牌,誰也不理,氣呼呼的走了。
王治郅的表達
在萊斯利抽出『澳大利亞』的同時,王治郅就在她身後,伸著脖子,想看結果,然後就開始搖頭。『當我看到萊斯莉抽到澳大利亞隊的時候,我就知道比賽難打了,』在等待FIBA官方采訪之前,大郅輕聲說了句,『概率就是50%。』什麼是50%?是從兩個球中間選一個,還是從小組賽出線?
『這個組很強,有美國、西班牙,我們必須做好一切准備去面對對手,』大郅在接受官方采訪時,他說的話不溫不火。
國際籃聯體育部主管卡特萊巴在介紹王治郅出場的時候說:『這是中國最著名的籃球明星之一,為了參加北京奧運會回到他的祖國,他就是王治郅!』大郅還說,這是他參加的最好的一屆中國男籃:『毫無疑問,這是我打過的最好的一支中國男籃,所以,為了奧運會,我們一定會倍加努力,團結一心,打好比賽。』
當然,在面前沒有攝像機和話筒的時候,大郅是這麼說的:『先別說能不能創造歷史吧,先看看能不能小組出線。』
在大郅的不遠處,尤納斯准備離開,跟在輕快的馬赫後面,動作很緩慢。身後的記者們叫他,他慢慢回過頭來,很不自然地擠出一點微笑說:『沒有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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