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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黃昏,我混在車流之中,望著鉛灰色的天空。一條短信飛了進來——『今日大雪!』我的同事、《阿爾卑斯行動》制片人田洪從瑞士在向我報告前方拍攝的最新狀況。三年前也幾乎是同樣的季節,我去德國開世界杯賽的廣播者會議,曾經在德奧邊境開車奔波,我知道春日歐洲雪景的美麗,奧地利邊境上不知名的雪湖遼闊寂靜,算是我見過的絕世美景之一吧。
又是大雪!我正擔心雖然浪漫但是有些惱人的春雪會耽誤拍攝,田洪的短信又來了——『正好去鄉村,明天上山』。所謂『山』就是阿爾卑斯山,我其實對於雄偉的阿爾卑斯山並沒有明確的概念,只是覺得以此來泛指瑞士和奧地利兩國最為恰當,本屆歐洲杯的標志中那個山形的飄帶也應和了我們的想法。想象著同事們在風雪之中攀上峰頂,那份滿足是我所不能完全體會的,對於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來講是職業給了這樣的機會,今後若想實現類似的夢想並不容易,這也許就是我們這個職業以及位置所謂的吸引力吧。
上屆歐洲杯偏安歐洲一隅,在歐盟國家中生活水准偏低的葡萄牙一下子接納了我四十位同事奔忙的身影。我至今沒有去過葡萄牙,只能通過同事的鏡頭和轉播機位提供的畫面去體會那個非常遙遠的國度。在那一屆比賽的承辦城市中阿爾加夫是絕對的小城,因為中國女足每年必至的原因,我們比一般球迷早幾年對那裡有了概念。從2000年開始,我籌劃著一次又一次地把同事們送往那裡,記錄下了中國女足的最近幾年的榮辱興衰。前不久,我從同事王增沛的博客中看到這位業餘攝影家拍攝的阿爾加夫最新風景照片,他的手藝開個照相館沒有問題,照片相當夠水准。看著照片,我突然意識到過去的7年沒有去阿爾加夫采訪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個安靜的海灘似乎可以裝得下你所有的心情。明年不知道中國隊是否還會在被邀請之列,因為日本和韓國一直在強烈要求加入到世界強隊陣營之中,中國女足如果奧運會有些閃失的話,葡萄牙足協保不准會把中國隊換下。即使中國隊仍然參賽,我們也不一定去采訪;即使是去采訪,我也不會是采訪小組的一員。那些對於美景的渴望也只有由自己的旅行計劃去滿足吧。可是奔波在現場經歷重大事件,哪怕是記錄單場比賽的機會,無疑是一個記者最大的財富啊。如果說這些財富是日後工作的營養,那麼我基本已經消耗殆盡了。
第一線的魅力為我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行業神話,有采訪過十屆世界杯的老記者,有說過二十幾次足總杯賽的現場評論員。我與這些紀錄不會有什麼關系,沒有了現場的滋養甚至是召喚的時候,記憶好像都會淡漠一些,記住的更多的是播出中的差錯或是趣事。這一次我的同事將組成7個采訪小組穿行在阿爾卑斯山之間,我會和另外一些同事聞著演播室和機房裡夏日特殊的氣息,看完那31場比賽。關於本屆歐洲杯賽,我的記憶肯定不是立體和彩色的,但是因為是2008年,肯定會有一些特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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