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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足球缺乏詩意,很久不曾露面的巴喬如是說。『太快,太激烈。』
在《米蘭體育報》的最新采訪中,盡管巴喬表達得很隱晦,但不難看出,這其實就是現代足球『重身體,輕技術』的又一說法。此類聲音,人們早已聽聞過很多次了。古今足球流派之爭,世紀之交貝馬最佳之爭,藝術與功利之爭,無不以此為基點。
諷刺的是,當80年代人們指責那時的『現代足球』太激烈、缺乏技術含量時,到90年代乃至今日,又有人嫌眼下的後現代足球太激烈,開始懷念80年代的『優雅』。馬拉多納球迷認為其偶像勝過貝利的最大利器便是馬拉多納時代比貝利時代激烈,速度更快,空間更狹小,但如今他們又不得不為羅納爾多球迷所倚仗的『羅納爾多時代更快、更激烈』而辯解。
似乎是印證了巴喬的說法,即將參加2008歐洲杯的意大利隊,或許多年來陣中第一次沒有10號。自裡維拉為意大利捧回第一座金球後,意大利隊總會有一兩名這樣的技術精靈,既是外界的關注焦點,也是全隊的戰術核心與決勝王牌。他們不一定身著10號,但起的是10號的作用。他們有的踢前腰,有的踢組織型前鋒。巴喬之前是安東尼奧尼、賈尼尼,他之後輪到皮耶羅、托蒂。今年歐洲杯的意大利,既沒有組織前腰,鋒線也沒有創造型人物。皮爾洛?他改行多年了。
在當今的擠壓環境下,巴喬這樣純粹憑借智慧生存的進攻球員難有生存空間。環顧當今歐洲頂級豪門,既有高度又有噸位的塔型中鋒已是主流,德羅巴、托尼、阿德巴約、伊布、范尼成為球隊標准配置。為什麼?還沒殺到禁區前沿面對恭候多時的屠夫們,首先他們就要在中場過兩道偉岸的山脈(因為雙後腰也是必然配置),如維埃拉、迪亞拉、西索科。這可以解釋,為何蒙特拉進球數遠勝,羅馬時代的卡佩羅多數還是選擇德爾維奇奧。
沒有速度與體能,在當今足壇無法生存。也許巴喬應該與裡克爾梅共同哀嘆晚生了30年:本來他們會是皇馬、巴薩、尤文、米蘭、國際始終不惜代價追求的對象,會有兩三座冠軍杯與金球獎等著他們去捧。裡克爾梅的足球智慧與技術功底舉世公認,他的思維意識或許10個西索科都體會不到,但現實是裡克爾梅已被主流地區所棄,只能回南美踢巴喬贊美的那類『原生態足球』。而西索科類型吃香得很,遍地出售他們的肌肉與蠻力。
缺乏詩意?其實,每個時代你都可以聽到類似巴喬的抱怨,但這就是足球進化的結果,與輕視技術無關。在巴喬的位置上,技術與智慧總是最優先被考慮的因素。現代足球碰撞擠壓,固然令裡克爾梅沒了生存空間,但更造就出齊達內這樣的結晶品。齊達內的天賦在同一代人中無出其右,抗壓能力又完全達到了時下最嚴酷的競爭要求,這保證了他34歲還在世界杯上揮灑自如。沒有對身體對抗的強調,足球就不會有更深層的進步。原生態的詩意,本質是一種倒退。
就在巴喬哀嘆的同時,C.羅納爾多已經超越了貝斯特,正在步步逼近勞的進球紀錄。眼花繚亂的腳後跟和層出不窮別出心裁的過人,誰又能說C羅身上缺乏詩意?足球的年輕一代,已經大步趕上他們的前輩,他們的技術正是在注重身體對抗的環境中練就的,詩人的靈感正是在飛速的節奏中孕育的。
詩意永遠沒有消失。上帝保佑,但願20年後不會有人說齊達內和C羅出名是因為『那時的足球不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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