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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被招回來,並且頂戴花翎加身,就像一位普通京官被貶至地方,突然間又被招回京城做了一品大員。不是說商瑞華不該有這個待遇,而是——就跟唱戲一樣,他們把這戲唱得也太九曲回腸了。
闊別17年,老帥商瑞華回歸中國女足擔任主帥。天下媒體聞風而動,商瑞華與中國女足的前塵往事無一遺漏地紛紛再現。人們說,中國女足又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對商瑞華而言,這恐怕是空前的熱鬧和輝煌了,但熱鬧散盡之後,承載著女足光榮與夢想的商瑞華,卻不得不開始在冰面上行走。冰面下是什麼,天知地知人人皆知。
商瑞華是個老實人,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說。我認識他比較深,尤其要這麼說。幾十年來商瑞華老實得像頭黃牛,現在60多了,成老黃牛了,沒想到還被人一把牽來,去犁中國女足那塊荒了好些年的鹽鹼地。中國女足在球場上早已跟不上形勢了,這兩年在球場下又被弄得六神無主,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普渡眾生的佛主親自變成主教練來,也不一定就能把女足帶出個人樣。但是現在,把商指導請來了。
請商瑞華來,也許有兩個原因:一、商指導水平高,他是中國女足運動的啟蒙者,拓荒者,桃李滿天下,幾十年來一直沒有遠離過女足,沒有停止過對女足運動的鑽研。二、商瑞華老實,隊伍帶好了,大家心情都好,沒帶好了,嘿嘿,老實人嘛,啥話都好商量。
現在商指導笑呵呵地進了女足大本營,我不知道他到底因為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原因來,如果是第一種,我只想罵人——既然如此,何必當初?既然商瑞華是最好的,為什麼一直不用,直到把全世界的男女都試完了,直到商瑞華等了17年,頭發都等白了,纔想起用他?
如果是第二種,那麼,我提前就心酸了。
去年這個時候,我曾經到海淀區大牛坊村去看過商瑞華。那時候他還是中學生希望隊女隊的主教練,每周從家裡坐城鐵,再倒黑出租,輾轉幾十公裡去到那個偏僻的所在,跟學生們同吃一鍋飯同住一層樓,帶領著那支由孫女輩的姑娘組成的『希望隊』,苦守著自己和中國女足的一點希望。
跟商瑞華聊天時,我問過他好幾次:『城鐵那麼擠,有沒有人給你讓座?』他憨厚地笑,說,『不太擠。』我無比心酸,像心疼自己的父親一樣心疼這個老人。但是後來他連那一塊希望都沒守住,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當那支希望隊的主教練了,62歲了又漂泊到杭州,去做了那裡的女足教練。
突然間被招回來,並且頂戴花翎加身,就像一位普通京官被貶至地方,突然間又被招回京城做了一品大員。不是說商瑞華不該有這個待遇,而是——就跟唱戲一樣,他們把這戲唱得也太九曲回腸了。
無論中國女足後面會變成什麼樣,無論唱戲的人們又要唱哪一出,想說的只有一點:請善待商瑞華,就像善待你的父親,善待中國女足的父親。楊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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