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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廣州到京師,從第一屆女足世界杯後黯然交印,到第29屆奧運會前臨危受命,從43歲壯志未酬到64歲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商瑞華,從被人遺忘的邊緣,走到了聚光燈下。
有人懷疑,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有人雀躍,老驥伏櫪,志在千裡;有好心人擔懮,老帥出馬未必有用,到時候可要擔待黑鍋,千夫所指;有好事者竊笑,如此一汪渾水,不管誰趟進去,都還繼續會有好戲可看。
人心詭惡,世道不古。在這個崇尚現實利益的世界,命運已然不堪的中國女足,一把帥椅,還有如商瑞華、馬良行等等如此牽絆,在現實主義者看來,要麼有所覬覦,必有所圖;要麼就是犯傻,不合時宜。精於算計的,搖搖頭,聳聳肩:雖然,博一記,賭中國女足在奧運會上重拾光榮,主帥自然名利雙收,可是,這樣的賭博,籌碼太少,風險太大,不值得下注;以己度人的,瞇瞇眼,咧咧嘴,猜度是不是有什麼巨額薪水合同,別有回報的私下款曲。
他們不明白,我們所處的人世間,眾生所在的蹉跎道,從未缺乏過敢於擔當的脊梁,從不匱乏以身伺虎的勇士。雖萬千人吾往矣,千裡不留行,颯沓如流星。
雖則性格不同,秉性迥異,可奇怪的是,在商瑞華和馬良行之間,有一種冥冥中的相同氣息。都兩度出任中國女足主帥,都在第一任上因沒有進入四強而下野。都第二度上任伊始,用人格和私交來召喚舊將前來助陣……只不過一個低調,一個高昂;一位滄桑老成,一位血仍未冷。可是,誰又能明白,低調如商瑞華,仍然血未冷,內心高昂沸騰;誰又能看出,冷傲如馬良行,額頭糾結滄桑,百轉千回夢縈。
說是已無所謂,飄然而去,自在江湖,其實何嘗有一夜可忘,那些悲喜交集的日子,那些巧笑嫣然的玫瑰,那些充滿了憧憬又一一沫散的希望,那些不甘、那些眼睜睜看到又無法觸摸的沈淪……商瑞華和馬良行,一直沒有放棄側耳聆聽,直到成為本能——聽到,集結號吹起的聲音。
商瑞華的曾經,馬良行重履;馬良行的過往,商瑞華繼續。因此,他們兩個之中,無論哪一位重返中國女足,我們都應該伸出拇指,贊嘆一聲,好漢子。在中國女足目前的狀況下,商馬之一出山,都是上選。
這兩位女足教練的經歷,銘刻了太多遺憾和感慨。如今,既然商瑞華被命運之手選中,那麼,就請給他,也給中國女足於黑暗中的一線燭光,讓這支玫瑰成灰、花朵飄零的坎坷之旅,少一點羈絆,多一份寬容。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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