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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時間3月20日凌晨六點,CA0943航班上昏暗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它提醒我們,就在剛纔這駕滿載著中國記者們奧運夢想的飛機飛越了地中海,即將抵達雅典,半空下是一路的海洋,可是飛機卻傾斜著在空中轉了個大彎,機身下愛琴海碧藍碧藍的海水和連綿的沙灘盡收眼底。整個海灣像一根線,把陸地和小島串成一盤線條優美的圖畫。這就是雅典。雅典的朋友說,從地中海飛來的飛機,都是要在雅典的外圍繞上這麼一圈,讓愛琴海和白色的雅典,呈現在訪客眼前。
翻看過雅典街頭大大小小的報紙,發現聖火即將點燃的消息並不是這個城市裡最熱門的話題。雅典依然悠然自得。我昨天的第一站是這座城市的標志——衛城。衛城的維修已經6年了,至今依然腳手架高高矗立。從散落一地的石塊中放眼望去,只有幾名工人慢吞吞地敲打著。在此生活了6年的中國導游小樊說:『人家雅典人信奉慢工出細活,而且把這種慢吞吞的過程當作享受。這點活要是放在中國,早就乾完了。』
雅典沒變。小樊說由於近16屆奧運會都會在希臘采集火種,因此在希臘聖火點燃的消息仍然不足以讓希臘人放下自己手上的咖啡。在歐洲,他們一個個還是天生的侃爺,說話語速極快而且滔滔不絕。他們相信及時享樂遠重要於及時掙錢。咖啡館則正好滿足了他們的這種願望。我們所住的旅館一共有20樓,這據說已經是雅典最高的飯店,因為在雅典所
有的建築物高度都被規定不得超過雅典衛城156米的海拔高度。這種矮房遍地,又色調極其統一的城市建築風格正恰如其分地表現出希臘人悠閑自由的生活態度和准則。與衛城同樣質地的大理石鋪就的石板小巷和一幢幢具有幾百年歷史的小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在小巷裡,遍處可以看見露天的咖啡館。在雅典你找不到國內常見的KTV和棋牌室。每當太陽落山後,在街頭就著習習的愛琴海風,坐著喝一杯咖啡,這就是雅典人最大的娛樂了。希臘咖啡以濃郁著稱,但它的第一口的刺激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承受。這是種沒有經過過濾的咖啡,整體呈現黑色,濃得讓人很難喝出這是咖啡,滿嘴裡只剩下苦味。雖然是很小的一杯,但足夠讓人喝上半天。喝完希臘咖啡後,咖啡杯裡還剩下厚厚的一層咖啡渣。據說看希臘咖啡渣的形狀可以用來佔卜算命。如果我是雅典人,面對這樣的咖啡,想不悠閑都不可能。
聖火沒有擊敗希臘人手中的咖啡,當並不是說北京和聖火沒有震動這個百年老城,如果說希臘總理破天荒宣布將第一次出席非本國的聖火采集儀式,表現了希臘對北京奧運在政治層面上的重視態度,那麼當酒店的服務生一本正經地向記者們詢問他網上預訂的奧運門票該如何落實之際,站在他身旁的我,那一瞬真正驚奇了。他說:『奧運永遠是希臘人的夢想,無論它是否在雅典舉辦。』在這個離奧運聖火點燃不到3天的時候,一個希臘普通人淺露夢想的翅膀,卻足以擋住衛城所有的壯麗風光。奧運很偉大,其本質卻貼近『草根』,在奧林匹克起源的故鄉,這裡的人們將北京奧運提到了與他們的生活態度並駕齊驅的地步——咖啡很重要,奧運也一樣重要,這就是我到達雅典後,第一天的印象。(張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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