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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張愷評述近8萬觀眾,在記分牌跳動到2比0時,多數人起身,低頭離去。哨響時,南看臺一片沈寂,和從前的歡呼與躁動格格不入的沈寂,一兩個人的辱罵根本不足以站立在這個屬於寂靜的空間內。這沈寂應和著米蘭球員低落迷離的眼神,像一道流星劃過歐洲足球的歷史,掩埋在天邊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就這樣,米蘭走了。曾經盛舞過的舞臺,在史上第一次被不列顛人征服後,讓給了年輕的一代。未來?不清楚,不願想,可眼前,整個漫長的2008年,洲際大舞臺的前沿再不會有米蘭的身影了,這讓世界足壇不太習慣。
你可以支持歐洲任何一支強隊,也可以永遠不為米蘭叫好,但對米蘭的出局,你多少抱有一種遺憾和驚詫。沒有米蘭的冠軍杯,少了一道沈穩有著中流砥柱般的色彩,少了一個穩坐中軍又能叱吒千裡的流派,味道變了,對手們在竊喜的同時,也都會覺得可惜。
誰都抹煞不了5年來米蘭給世界足球積蓄的沈淀,3進決賽連同眾多技戰術創舉,還有那被電話門打擊之後的絕地反彈的魄力霸氣,把喜愛這項運動人們的內心,無限地拉向這支球隊的靈魂。
記得安切洛蒂2001年11月上任時,米蘭的冠軍杯排名只有33,直到周二前的夜晚,他們都是第一,都是洲際冠軍頭銜最多的俱樂部。這就是一場完敗卻沒引來批駁,而是所有人的回憶與感激的原因。就像馬爾蒂尼賽後所說:『我們真的盡力了。應該為這支球隊鼓掌,穿著這身球衣的人,付出了太多。』
永遠別指望用相同的方式蟬聯什麼,特別是用奇跡的方式。米蘭上賽季成功,已是一種奇跡的『偏得』,而且是達到甚至超越能力極限的偏得,在第二年春天像冰雪融化,再正常不過了。如一米蘭球迷所言,『我相信正常的球迷不會期待米蘭今年再奪什麼冠軍,去年的問題被奇跡掩蓋了,總有爆發時。』同樣的,寄希望於首回合客場0比0,主場再勝的方式晉級,在對阿賈克斯(2003)、裡昂(2006)、凱爾特人(2007)身上管用,也不能用一萬年。
心理的起伏,又被諸多客觀原因打壓,首先是超人賽程,40天內13場場場重要,世俱杯的代價是明顯的。其次是過緊賽程造成的傷病,羅尼重傷,老貝『巴西三叉戟』的夢想還未開賽就破碎了。繼而失去西多夫,米蘭最習慣的也是現階段能打出最佳水准的聖誕樹打法,無法實現,兩個超級球星缺陣,米蘭沒有B方案,A計劃也沒有得力的兌現工具。
得失一線間,上帝賜予的,也會在適當時候收回。上帝讓米蘭登上世界寶座盛極一時後,讓他們降落到老貝第三代王朝的最低點--沒進8強,此前5年的最差成績是2004年被拉科淘汰出4強,也讓本賽季歐冠全勝的聖西羅,遭受對英格蘭人的第一次失敗。有點奇怪的是,米蘭的兩次奪冠都有不少意外成分,而當他們成為眾目睽睽的佼佼者時,2004、2005、2008均失敗。或許,這就是足球的魅力,米蘭給我們詮釋的魅力。
靜靜地,米蘭走了,正如他們2002年世界杯後靜靜地開始。皮爾洛還在他的位置為獨步天下的絕活奮戰,加圖索、馬爾蒂尼、內斯塔、因紮吉為捍衛多種尊嚴奮戰,在不停更迭搭檔時,他們奉獻了,也索取了,當然前者遠比後者要多。他們為世界足壇和冠軍杯賽場樹立了一座豐碑,有可能是後無來者的豐碑,任何期待打破米蘭5年統治神話的人,都必須事先對米蘭鞠躬。歷史留下的,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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